比皇帝驾崩的消息更早来的是容晨,江之晏并不知外头此时乱成什么样。只知道夫君回来,还换了身衣裳。
身上是刚沐浴时才有的玫瑰花香味。
“你去沐浴了?”江之晏奇怪,不是昨晚还一起沐浴过吗?怎么今儿又洗了一次,现在香味更浓。
“连下那么多天的雨,一路走过去泥泞得很。才走几步衣袍就沾上泥土,脏得很,故而换个衣裳沐浴一下。”容晨走过去,牵起小夫人。
“是哦。”江之晏没多想,夫君说什么就信什么,点头道,“那要不我们稍微再晚一日回去?”
容晨:“都听夫人的。”
皇帝驾崩的消息瞒上两日再禀告,他方才就让熄墨传信出去,让名儿早做准备。
名儿收到消息时,只是看了眼在一旁坐着绣花的夫人。
“以后辛苦夫人了。”
“嗯?”欧阳沁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她嫁进容府,日子已经比起想象的轻松,容家的主子就那么几个。
公公不多事,婆父也不管事。整个容府都在她的账上,账目清晰,到她手的时候更是有专门的姑姑和账房先生过来帮忙。
欧阳沁觉得,比起其他嫁出去的庶姐,她的日子真的是悠闲又舒坦。
“夫妻一体,都是该做的。”欧阳沁回答。
容名垂眸,心似有所想。
“那婆父他们今日回来吗?”欧阳沁想知道,她也许久没见婆父了,那张令人侧目的脸也很想念。
容名:“不,明日。”
都嫁过来两月,欧阳沁想起回门时母亲说的话。
“夫君。”欧阳沁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站起身走到夫君的书案前,福了福身子,说道,“夫君,欧阳家还有两位庶妹。”
母亲说叫她给提个醒,这种事情几乎都成为大雍朝的惯例。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共事一夫。欧阳沁虽然不愿,但这是规矩不是吗?
“嗯?”容名似乎明白,放下手里的折子问道,“那夫人愿意吗?”
“我!”欧阳沁不想显得自己小气,但这世间谁有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推给其他人,但她是正妻,没资格使小性子。
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我是愿意的。”
有时候同意并不代表你该那么做。
“我会亲自与岳父岳母说,让他们不必送庶妹过来。”他不想要这些,容名重新拿起折子继续低头批阅。
欧阳沁:“是,夫君。”她是欢喜的,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夫君,心中意动。
今日阳光正好,容名陪着夫人一起出去走走。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踱步到河清海晏门口。
院子里不少奴才在打扫。乱糟糟的却等不到主人。
“夫君,原以为公公和婆父今日回来,故而才遣人打扫。”欧阳沁在一旁解释。
容名背着手并不回答,目光沉沉从四方的门望向屋里。
人间处处尽芳华,纵登高,再难觅皎月。
“夫君?”欧阳沁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