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其罪,总有言辞。
池跃自然不会赞同类似的说法,只是苦于不擅有力反击,不能像沈浩澄这么正中痛处。
“那他不说说人家为什么不让碰?开始就是性冷淡,两人也不能结婚吧?”沈浩澄露出些许鄙夷。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倒先厥过去了,说有病根,倒不耽误杀人!”池跃也不隐瞒。
“下次想着问问。”沈浩澄不甚在意地说,“律师的活不是一下干的,慢慢来么!我接过不少夫妻失和的案,当然不是都到杀人焚尸的地步,家暴致伤却不鲜见。男人对妻子的恨意常常起自于性拒绝,这是无法忽视的点,也是一时半会不能彻底扭转的人性弊陋。男权思想流毒太深,即便社会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种阶段,性缘关系仍在妨害着爱情的纯粹美好。许多男人对配偶的需要还是性索取论,固执偏狭地忽视女性诉求,甚至常在矛盾不可调和之后故意掩盖导致伴侣关系不和谐的原因基本上是男方先犯下了致命错误。女性大多都是为情而爱的生物,除了极少数身体构造特别的罕有个体,感受不到珍惜珍爱甚至开始灰心失望的时候,基本都是不愿意继续保持身体亲密的。很多男人却不一样,感官享受永远摆在首位,为了满足私欲,甚至不惜暴力相向,或者欺诈哄骗。我还是前面的观点,倘若人类还是黑猩猩或者猴子,雄性动物为了争夺生育权,依靠蛮力优胜劣汰无可指摘,动物就是动物。可既进化为人,就是恶劣,就该受到批判甚至制裁。曾经见过一个饭都不愿意给妻子吃饱的男人,对那种事的兴致极高,你说是对妻子有感情吗?典型的下半身思维!能够一起生儿育女的人,为什么就不让碰了?真的没有具体理由?”
“是啊!”池跃憎恶地道,“只说结果,只强调自己感受!得不到满足不找自己原因,或者故意弱化自己的原因,凶残点儿的武力强迫,要不就得去出轨,去找小三,甚至嫖娼!简直没有底线!”
“这种群体不可忽视,但是别把他们当成男人,就是男的!”沈浩澄不如池跃那般愤慨,虽在批驳,语气却很轻松,“王律师原来总打离婚案件,真是见遍了人性丑陋,曾经跟我开过玩笑说建议法律额外设置性别,凡是因为性行为明确触犯过法律的,身份证上都注雄性雌性,以兹区别于人。强调生物属性的同时提醒他们自己以及与其接触的关系对象,这位社会公民失于文明道德,距离真正成为人类还差一段路途!”
池跃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登时笑得不能自已,身体窝在副驾驶里不住颤动,后来肚子都震疼了,忍耐不住的哼唧,“哎呀妈呀,王律师看着正气严肃,私底下挺敢说啊!也不怕有人含恨在心,背地阴他!”
见他真的开心,沈浩澄的笑容也很实在,“律师是最缺职业保护的法律工作者,能干长的早对风险习以为常,所谓虱子多了不咬,怕不过来也就不担忧了!”
池跃闻言笑容渐收,凝了神色问他,“那你有没有后悔过?”
“什么?”沈浩澄问,“后悔干这行吗?我能干什么呢?总得直面生活,直面,就是看清许多不美好,承认但不接纳,明白但不同流合污。需要花很大的力量才能顶住,不能怕累,也不能随便后悔。总是质疑自己的选择,人就会泄气的。跃跃,律师工作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光鲜,比如我这些天就是彻头彻尾的孙子,为了个不检点的徐建四处追着捞女们好话,也比如有时候与公权力部门周旋起来要遇许多阻碍,步步都是坎坷,那又怎么样呢?什么职业好干?稻子眼看成熟却遭洪水淹没,农民伯伯活得容易?你于哥制服在身,他容易吗?是人就得咬牙前行,甭分男的女的,甭分干什么的!”
池跃认真看住这人,抿唇不语。
若非遇到这样一个对象,自己真能长扎实吗?
池跃不太确定。
既然已经遇到,还要左思右想就是浪费时光了吧?闷头前行就是。
“该吃苦吃苦,该享受享受!”沈浩澄以为自己的大道理把池跃压着了,歪些头笑,“蛋糕美味,爱情甜蜜,可以拥有,别省着么!”
别省着了!
终归还是忍不住的。
一进房门,池跃的唇就被沈浩澄那张善辩善言的嘴捕捉住了。
什么不能交换体液?
舌尖连同心尖一起,都被爱人的炽烈给吸走了。
池跃急速失去挣扎之力,迷迷糊糊地想:那些不洁之症真的不该跑来难为相爱的人,快去惩罚那些轻视情谊伤害真心的坏家伙啊!
颜色醒目的漂亮衣服很快就揉皱了,而后又被高高推起,池跃有些心疼,又再不由自主地想:后面可别随便穿了,好好洗了好好收着,凡是重要场合都能拿出来做礼服的。
沈浩澄没空考虑一点儿额外的事,只怕池跃思想压力过大,无法真正放开,真要他的时候还是认真做了防护,他不知道沉入环节里的情人早已顾不上有太多忧虑,彼此深爱,煎熬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谁也没能分神计算时间,可以考虑所处环境之时,沈浩澄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地板上面,幸亏窗帘紧紧拉着,明亮如镜的落地玻璃没将刚才那段激情澎湃投射出去。
池跃意犹未尽地跨在沈浩澄的腿上,神志已被几波连续浪潮冲得七零八落,没有能力继续承受动荡,却仍贪心,对那种负距离的直击内里恋恋不舍,觉得身体里的切实坚挺如同沈浩澄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