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罗汉、少林了了方丈和欧阳忠惠,都是武林所熟知之人,等陈仓大师将三人简介完毕,已然日头高升,堪堪将至正午,心道:“若是二师兄来主持此会,定比我果决甚多,不至于如我这般,耽误诸多功夫。”
陈仓随即朗声道:“诸位!台上最西侧这位,乃是铁枪门新任门长周天一所委派,代为与会!”
此时,群豪即刻耸动,此时又见那最西侧之人,形容鄙陋,神态木讷,麻衣芒鞋,竹簪葛巾,手中还握着一把曲木杖,俨然一副农夫模样。高台之下数万江湖人众,皆不识得此人,于是便议论纷纷。
那卧佛昆仑僧此时起身,仔细打量这农夫一番,想说些什么,待仔细思索后,竟又返回座位,一言不发。
那台下莲花派的小教主三手真人刘道通,此时竟在台下朗声连连发问:“江湖之上,何时听说过有铁枪门一派?这铁枪门又何资格,竟座列风云会大台之上?三教堂如此行事安排,那天下英雄岂不各个不服?一个农夫高高稳坐,铁枪门岂不是着意得侮辱天下英雄?”
詹烽早已言明,不可打断大会进程,此时动了怒气,便想斥责刘道通。
那莲花派二当家的郭腾,也不起身,坐在校椅上大声斥道:“刘门长,既然别人能坐在这里,便肯定够格!你刘道通即便是想坐上来,恐怕也排不上号!”
刘道通见郭腾训斥,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遵派主之令,急忙闭口不言,心中却是恨恨道:“早晚要你这厮,随你那哥哥而起!免得你兄弟黄泉路上孤单落寞!”
陈仓不欲节外生枝,便圆场道:“稍安勿躁!这位铁枪门门长委派之人,名唤唐牧武。实不相瞒,除名姓之外,其余之事老衲也是知之不详。”
见四下里群雄闻听之后,各是忿忿不平,陈仓高声道:“弥陀佛!但是,他便是昔日武当大战中,拼到最后,凭借一手龙虎风云诀的盖世武功,最终抵住金龙教教主刘玲珑的豪侠公孙牧苏的师弟!”
除詹烽外,其余众人,连同台上众人,各个目瞪口呆!
连那于和都心中一动:“公孙牧苏武功不输恩师海外鲸神云飞扬。而我目前或许可勉强比肩恩师当年,但是这唐牧武,若果真是公孙牧苏之师弟,这许多年过去,岂不是修为通神?若他来争这武圣人,岂不是劲敌?”
于和仔细观瞧着唐牧武,只见他须发花白,足有古稀之龄。唐牧武此时借着陈仓之言,只在座席之上,眼中无神,略一欠身,冲着四下嘿嘿两声便算是打了招呼,果真是一副憨厚之态,便又放下心来道:“师弟可能是真,倒未必真得了那龙虎风云诀的真传!就算是周天一,去年洞庭湖也只勉强胜了夏遂良而已。如今夏遂良进展神速,铁枪门也翻不起波浪来。”
于和此时还不知,就在今晚和明日,周天一和钟麟已联络旧部,计夺燕王寨,奇袭河曲部,强攻鲤鱼堂,已立基业矣!
陈仓朗声道:“若论我师父杨白原、海外鲸神云飞扬和公孙牧苏,三人为同辈,则老衲理应称唐牧武为前辈!昔日我曾与洞庭湖见过铁枪门新任门长,大名周天一!老衲看来,周天一乃是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
那一声凄厉之声又再想起,便是毕月霄在大声说话:“三堂主此言倒是不虚!周天一掌门称得上是信义无双!昔日曾受托于我摩山弟子龙云鹏,将龙家侄媳和亲友,本拟定亲自送至摩山。幸巧我老婆子遇上,令我摩山不致遗憾!更所难得者,侄媳路上伤心病重,几次欲将本派至宝托付,而周天一掌门毫不起意,亦不经手!”
此时少林方丈了了大师也是大声道:“不错!昨日,唐牧武前辈带着周门长之委派信函,交由了我。铁枪门周门长也曾到过少林寺。周天一果真是当世少有之豪杰!”
与此同时,那八宝云霄观观主普渡高喊道:“周天一门长,前些时日,生擒金龙余孽刘玲珑左护法七星护法金螳螂关秉郁!许多年来,江湖又有谁如他这般?铁枪门乃江湖古老门派,若非诸多因由,恐也不会在江湖显名。如今铁枪门既已与会,但凭公孙牧苏前辈之大功,也自当列席高台!”
飞天灵狐潘鼎臣数月前紧跟计成达等到了少林寺,少林寺方丈却执意要将计成达等押送三教堂。但是潘鼎臣未带走计成达,却将少林寺近况打听的一清二楚,自然将诸事回禀于和。潘鼎臣言道周天一解救了一名少林寺年轻的僧人,名唤从生,一路从楚地护送至少室山。
于和本就对周天一极为关注,后来钟麟逃出洞庭湖与周天一携手之事,他也在红叶寺中见到。
于和本对钟麟有所愧疚,便想为周天一和钟麟二人,指一条路,并决意扶持襄助,却在红叶寺遭到了周钟二人的拒绝。周钟二人,不愿受于和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更不愿借助外力以成事。
那日,于和普渡结伴,挟了七星护法关秉郁,离开红叶寺,已然令于和感慨不已。
如今摩山派、少林寺、三教堂和云霄观,三处当家人,都为周天一起势,就连桀骜古怪的毕月霄都极为赞誉于他,多少令于和有些不安。
无欲则刚,心中不安,自然是有所图。
此时,群豪再无一人有疑义,再无一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