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习似乎料到这一手,用身体将这包药护住,冷声道:“苏凌,千算万算,你还是算不到这一出吧!”
说罢他转身对杨恕祖道:“杨大人,我手中这包药,乃是从郝藻的桌上发现的,只是当时已然打开了,里面原本足十颗的药丸,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想必郝藻临死时被人生生一次灌下了九枚药丸,这才马钱子毒发身亡!”
说着方习小心翼翼的将那药包打开,果真里面只有一枚冷香丸。
那冷香丸通体淡银,晶莹透亮,跟苏凌所制的冷香丸一般无二。
方习将那枚冷香丸捏在手中,缓步走到苏凌近前,将那枚药丸举到脸前,冷冷道:“苏凌,你说这药不是毒药,你敢吃么?”
苏凌先是一愣,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忽的跳到他身旁不过三寸距离,一仰头,以上示下,压过方习半头,一指这枚冷香丸,大声嚷道:“你怀疑这药有毒,你来吃啊!为何问我?”
那方习岂能被他吓住,一梗头,更是压了苏凌半头,也叫嚷起来:“你不敢吃,这药分明有毒!”
“你敢吃你吃啊!”
“你不敢吃?”
“你敢吃?”
“吃啊!”、“你吃啊!”
两人搅扰个没完没了,一会儿他的身形压他半头,一会儿他的身形又压他半头。
只吵嚷的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头大了。
忽的苏凌趁方习不备,在他把药丸举到脸前之时,如电一般劈手夺过那药丸,再不迟疑,闪电一般将那枚药丸朝着方习嘴里直直的塞了进去。
只听嗝的一声,那一枚整颗药丸,就那般被方习囫囵的吞了下去,直噎得方习直翻白眼,爬撒了半晌前胸,这才缓过那口气去。
再看方习脸色大变,早已乱了方寸,如丧考妣般的跳脚惊叫道:“苏凌!你你你!这药有毒,你偷袭我!哎呀,我要中毒死啦!”
说到这里,朝着杨恕祖噗通跪倒在地,这时是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杨大人啊!救命啊!苏凌暗算与我,想要杀我灭口!杨大人给我做主,一定要让那苏凌把解药速速交出来,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毒发身亡了!”
杨恕祖也没有想到苏凌会突然来这一手,神情一肃,怒道:“苏凌,你这泼货,还不速速交出解药?”
苏凌嘿嘿冷笑道:“出门不带闪,怨不得旁人!解药?哪里有什么解药。不过你要是半桶屎尿灌下,及时催吐,或许能把毒药吐出来,也未可知”
方习哭丧着脸,料想半点办法没有,只得对手下人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手下两个人先是一愣,只得找了一个木桶朝着五谷轮回之地去了。
杜恒早已哈哈大笑,大声嚷道:“哎,今早我刚造的,估计这会儿汤汤水水的,还热乎着呢!”
过不多时,这两名手下皆用袖子掩了口鼻,提着那木桶返回。
木桶之中黄色粘稠,有汤有水,真真是臭气熏天,让人立时作呕。
便是这龙台令杨恕祖也是后退了十数丈,用袖子掩了口鼻,背过脸去。
那两个手下又找了个大木勺,递给方习,想了半天,总要说句话,方才结结巴巴道:“老爷老爷您慢用!”
方习直气的朝着两人屁股上一人一脚,还是不肯走到那木桶前,可是想了半天也无计可施,他又怕耽搁久了,真就毒发了。
没有办法,他只得用袖子死死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提了那木勺,亦步亦趋的朝着那木桶走去。
那脸上已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待来到这一桶近前,那味道更是熏得让他肠子肚子都翻江倒海起来,他咬着牙用勺子挖了半勺,还未捞出勺子来,早已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苏凌哈哈大笑道:“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还真叫你吃这玩意不成?”
说着径自走到那郝藻尸体近前,朝着尸体一呲牙道:“我说,地上凉,起来吧!”
话音方落,那原本地上直挺挺躺着的郝藻,忽的长叹一声,竟忽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