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我轻唤他。
“嗯。”他轻声应着,一手牵过了我的手。
“走走吧。”我说。
“嗯。”大掌反转,与我的五指交叉相握。
隔着帽檐垂下的纱幕,我近似贪婪地望着他刀削斧劈的侧脸。……终于,我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细细描画眼前这个带给我无比勇气重生的男人了。
“知道戴上纱帽挡风,怎么就不知道披上大氅,还好我给你带来了。”他取笑我,声音温润如玉。
我看着雪地里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步,就好像看见了我和无间这几年起起伏伏的夫妻生活,心里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去马车里吧。”我说,该面对的始终都是避不过的。
这次来接我的马车比上次的要好得多,车内宽敞明亮,足够四个人并排躺下;内壁装饰精巧繁复,贵气逼人;角落里烧着一尊四角盘螭金铜烤炉,红红的火光驱走了冬雪的寒冷,使整个马车内温暖如春。
我坐到了无间对面,低头取下了遮脸的纱帽,然后抬头。
无间的眼顿时沉了下去,狂风骤雨降临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谁做的?”他问,两手箍住了我的手臂。
我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没有说话。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我,眼神里布满了询问和惊骇。
我明白他看懂了我的眼神,心一横,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你、你疯了?”他冲我大吼,两手奋力地摇晃我。
我从没见他对我这么凶过,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声调依然惊怒,但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里波涛汹涌,仿佛随时会掀起滔天巨浪。
“我必须的。”我恢复了冷静望着他,眼神一动也不动。
听了我的回答,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大掌倏地把我的手臂抓得更紧了,瞳孔骤然缩紧。
“你以为我在乎别人说什么吗?”他怒喊,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
“你当然不会在乎。”我的眼眶湿润了起来,怎么也看他不够地望着他,“可是我在乎,比起你为我承受的一切,毁了这张脸又算得了什么。”
他一怔,狂怒的神情凝在了脸上。
“更何况,这张脸本就不是我的。”我坚定了自己的声音,反手覆住了他的手背。我知道,无间的眼睛——永远装的是秦澜的灵魂。
“可是这样一来,你将承受世人许多嫌恶的眼光,我怎能忍心看着你受委屈?”无间的嗓音顿时沉重起来,痛楚从他的双眼里赤裸裸地弥漫开来。
我直了直腰板,冲他扬起一抹诚恳的微笑,“你觉得我会受委屈?”
他蹙紧了眉。
“委屈,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灵戴上的枷锁。我秦澜行得正站得直,不偷不抢,活得堂堂正正的,怕什么嫌恶?而且我的相公还这么疼爱呵护我,让我锦衣加身、玉食不缺,我又有什么委屈可言?”
我抬手止住了他欲张的口,继续道:“外表只是副皮囊,让我的灵魂能有个安憩之所;让我能有一张嘴开口对你说,我爱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