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汉子的眼神……让他面皮发热。
睫羽轻颤,朱唇轻抿,便还以浅笑,眉染春水,眼含秋波,“回来了。”
方文林也笑了,抬了抬双手,“嗯,排骨不多了,我就买了些脊骨,需要剁了吗?”
“不用,一会儿我来处理,你放灶屋里就行。”
放了东西净了手,方文林出来一瞧,云澜还在写写画画。
“这是在画铺子?”
云澜没抬头,“嗯,我们卖吃食,现在铺子的装潢风格不适合,得改。”
“嗯,”简单应了声,方文林的注意力却不在画纸上,“喜欢用这个画画?”
“什么?”云澜茫然抬头,顺着方文林的视线看见自己手里捏着的烧焦木棍,“哦,这个啊,用着更顺手一些。”
毕竟现代人,用硬笔习惯了。
方文林倒也没说什么,答了一句知道了就离开了。
云澜以为他是下山了,没想到方文林回屋里撕了布条,把烧焦木棍的一端缠了两圈递给他。
“这样不脏手。”
经此提醒,云澜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乌漆麻黑的,“谢谢。”
“中午我在王叔那里吃,不用做我的份,画一会儿就歇歇眼睛。”
“好。”
“……还不走?”那么大一只杵在旁边,光都被挡住了。
几乎是同时,一句无意识地喃喃从方文林嘴里溜出来,“我家澜儿真好看。”
“……”
“……”
“啊,我、我先去找王叔了。”
略显仓促的背影蹭蹭蹭地消失在小菜地后,后知后觉的红霞才爬上云澜的脸。
也不知道是谁偷摸把他的衣服调了个,那些灰的棕的黑的啊全给压箱底了,红的蓝的黄的这些鲜艳的都摆在上面。
心里唾弃方文林搞小动作,画纸上的装修平面图却变成了服装设计图。
他记得在曲陵府还买了匹丁香色的料子来着。
……
方文林中午不在家吃,排骨就留到晚上再做,只自己一个人吃云澜也没敷衍了事。
农人家的日子要悠长一些,也就多了些细工慢活的时间。
若是以前,他多半是一包泡面解决,哪有那闲情逸致去捣鼓手工面条。
现在嘛,那讲究就多了。
从和面、揉面开始,到后面切面、拉面,完全按照自己的口味和喜好来。
瓷碗里头放葱花、生抽、香醋,再来一勺灵魂——雪白的猪油,一大勺面汤冲开,放入劲道顺滑的面条,地里现拔的翠嫩青菜洗净烫熟,再窝俩荷包蛋,搁一勺猪油渣。
喷香!
一通唏哩呼噜,这瓷碗就见了底儿。
吃饱喝足,这剁排骨便成了饭后消食小游戏。
手起刀落,哐哐哐,整根排骨就碎成三段,和木盆里的脊骨做了邻居。
清炖排骨做的好不好吃,主要的就是看这排骨的去血水和腥味做的到不到位。
云澜会用淘米水来浸泡抓洗排骨,直至排骨血色褪尽后温水冲洗干净。
随后起锅烧火,将洗净的排骨凉水下锅,撇去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