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绿鸣好容易喘过一口气,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我做体检?”
宋青谷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也没什么,不是说你们学校苏剑年纪青青地就得了癌吗,小心一点儿好,其实人应该每年都做一次体检。”
苗绿鸣问:“那你呢,你做了吗?”
宋青谷嗯了一声。
苗绿鸣问:“没什么事吧。”
宋青谷又嗯一声。
过一会儿,宋青谷说:“前两天说的,我出去住两天的事儿,有眉目了。有个朋友,结婚搬了新家,原先的那套房子,空出来了。明天。。。。。。我就搬了。你。。。。。。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点,门窗煤气的,别大意。”
有那么一瞬间,苗绿鸣很想张口说,你别搬了。可是,他的眼前,一下子就出现了那封电邮,还有何滔那一声:我的手套呢。
这事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他想。
第二天,宋青谷果然简单地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他留下了他所有收集的当宝贝似的CD跟碟片,大量的书籍,甚至他的银行卡还在绿绿这里。
“我拿着副卡就行了。够用。也习惯了。”他说。
宋青谷就拎着他那瘪瘪的包从住了两年多的房子里走了出去。
他回头看看自家的阳台,一角,伸出一截拖把,他习惯把拖把挂在那里晾干,免得在卫生间里捂着生了怪味儿,也不知绿绿会不会记得这么做。
还有,那抽水马桶的盖子,最好也是换一个,他早就想换一个全新的电脑控制的便捷宝,可是绿绿舍不得。
绿绿。
就那么突然地,宋青谷想起了苗绿鸣笑起来的样子,想起他内衣上小小的破洞。
一颗心仿若在刀丛里过了一遭,又在油锅里滚了一遍。
说多痛便有多痛。
苗绿鸣站在自家窗口一角,向下看着宋青谷,在他回头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宋青谷就这么走了,走出了苗绿鸣的视线。
苗绿鸣想起了他每晚削好的送到他嘴里的水果,想他给他买的新衣服,然后霸道地把他的旧衣服卷巴卷巴塞进壁橱,想起病了的时候他给做的清粥,想起他常常特地为他做好的酸甜的菜,想起他在他肩伤了的时候午夜时分背着他回家,还想起他出去买菜,专捡一个年纪大的,靠种菜卖菜来供女儿上学的老头的菜,有时碰不上会转遍整个菜场,那老头也常常会多给他一两个西红柿,回来以后,宋青谷竟然感动得象个孩子,非要洗了那西红柿与他同吃。
在他离开的时候,苗绿鸣想起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全是这个男人的好。
但是,苗绿鸣想,这一次,他不要再和自己的这潭稀泥。他要知道宋青谷倒底在他与何滔之间是怎样的一种选择,在去国外与他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选择。更重要的是,他要弄清楚一件事。
苗绿鸣常想,严兴国是什么?是初恋,师兄是亲人,是兄长,苏剑是朋友,李墨轩是梦中人,那宋青谷是什么?
他发现自己很难果断地下定义。
其实,宋青谷也想过,也自问过,何滔是什么?是家人,咩咩是什么?是一个念想儿,那么该给苗绿鸣下一个怎样的定义呢?是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心酸喜欢到不知该怎么说喜欢。
但是,这不够啊,太不够了。
他们一样的迷惑。
好在,有一点,他们是有着共同的看法的,那就是,他们对于彼此,除了情人,床伴之外,必须还有另外的一个意义,否则,他们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得出彼此的意义。
这一天,什么时候来?迟或是早?他们都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