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脸上一红,故作羞赧的道:弟子入门时日尚浅,并没学到什么本事。师门一住五年,只到了练气第七层辟谷的境界,连筑基也还未成哩!”
萧秋水闻言,咦了一声,说道:“短短五年之内,能够有这等修为,也算不容易了,怎么你别处不去,却偏偏投到我们水月宫门下?”
平凡轻叹一声,面露戚容的道:“小人虽然有些法力,奈何师门有位长辈,无意中得罪了大荒教下弟子,结果一夜之间,全派上下,都被大荒派杀个尽绝,弟子无路可走之下,只得逃亡至此,还望仙子姐姐收留。”一想到秦羽之死,触动心事,眼圈儿登时红了。
萧秋水点了点头,淡淡的道:
“虽然如此,你也莫要太伤悲了。你既然有些天分,我也不能埋没了你,倒是有个好去处推荐你。”说着伸手想西南方向一拍楼阁一指,续道:
“本门峨极殿中正好缺个洒扫的童子,不知你可愿去?”
平凡闻言,心中登时大喜,脸上却故作犹豫,过了半晌,方才拱了拱手,颇有几分不情愿的道:“既然仙子有命,弟子遵命也就是了!“萧秋水还道他真个心中不大情愿,忙道:“傻小子,你知道什么?峨极殿是几位师叔,师伯开讲道法的所在,本门所有弟子全都可以去听讲。虽然你不能旁听,却有许多机会接近本门中人。。。”说到这里,忽然间嘿嘿一笑,颇有几分风骚的道:“若是你侍奉得我好了,岂有不加提拔之理?”说着伸手在他脸上一扭,腰肢款摆,嬉笑着转身去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平凡被她小手一摸,不由得心中一荡,一张脸登时红了起来。但此念一起,随即深自克制,生生将这一股绮念压了下去。他回过神来,忽然间只觉得一阵好笑:
“自来只听说恶霸调戏良家妇女,怎么到了这里,却一切都倒转了来?看来秦姑娘所言果然不错,这里当真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与外界全然不同。那姓萧的不过是个三代弟子,便这般大胆,公开招收男宠,却不知这里的一代、二代弟子,又是怎么一副景象?”想到此处,当即摇了摇头,转身向管事房那边走了过去。
入得房来,早有两名管事弟子含笑相迎,将衣衫棉被等一应物事分头派发。派发之时,每人都额外领了一块玉牌,牌上以篆字注明了各人姓名,住所等一应事项。平凡换了衣衫,随手将玉牌往腰间一揣,出门径往杂役房中去了。
行不数步,早有一名十五六岁年纪,容貌秀美的红衣少女迎了上来,那少女向他扫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道:“这位可是秦师弟么?请随我来罢!”言罢,当先转身便行。平凡微微一笑,道了声“有劳了”,随后跟了上去。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二人已然越过十几重宫殿,来到了一排竹林之前。穿过竹林,前边道路转了个弯儿,露出了飞檐一角。侧眼看时,只见群山掩映之间,有一排竹楼依山而建,倒有大半截没入了树林之中,山间花香浮动,草木婆娑,当真别有一番奇特滋味。一阵山风吹来,直震得树枝不住“沙沙”作响。
走近前来,但见竹楼通体油光,黄的发亮,也不知是多少年的古物了。细细一瞧,只见整座竹楼分作三层,每层皆有十几间房屋,中间以厚木板墙隔开。眼看走到第二层第七间时,红衣少女伸手一指,说道:“这座望月居中,只有这一间不曾有人居住,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下罢!”平凡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师姐!”
红衣少女微微颔首,算作答礼,续道:“出了望月居一路往西,大约七八里处,有一座五层高楼,名字唤作长庆楼,乃是本派弟子饮食之处;绕过长庆楼,经青极宫、养生殿、长生桥、接天峰、碎心崖,之后便是峨极殿了。你每日所要做的,便是在众位仙长讲经之时,负责把峨极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你知道了么?”平凡答道:“嗯,知道了。”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罢。”
平凡问道:“到哪里去?”
红衣少女闷闷的道:“去拿峨极殿的令牌!若是没有令牌,你道峨极殿的侍卫会平白放你进去么?非得把你当做奸细抓起来不可。”语气之中,透出了十分不耐。平凡闻言,赶忙“哦”,“哦”连声,前脚后脚的跟了上去。
正行之时,忽听红衣少女低声抱怨道:“那萧师叔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白痴杂役?这小子傻头傻脑,又呆又蠢,哪里是个做事的材料?”平凡闻言,肚内暗觉好笑,脸上兀自浑浑噩噩,只当是什么也都不曾听到一般。只是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我和这位姑娘不过是初次见面,也算不上有何怨仇,怎的她却如此冷淡,竟似处处针对于我一般?”
说话之间,二人便来到库房,红衣女子亮出符诏,墙上早有一道青玉令牌飞了起来,落入平凡手中。平凡袖了令牌,向红衣少女拱了拱手,算是答礼,红衣少女摆了摆手,也没理他,转身径自去了。
出了库房,已是午饭时分。平凡心想办事要紧,当下也不停留,大步向峨极殿赶了过去。一路行来,只见山道间熙熙攘攘,喧闹非凡,人数可着实不少,看样子都是些练气期的弟子,赶往长庆楼吃饭去的。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赶到了峨极殿门口。眼见这座宫殿虽不甚高,装饰却极华丽,颇有几分皇宫内院气象。大殿门口,两名卫士一左一右,手持兵刃拦住去路。他摸出令牌,双手捧了,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子秦凡,前来峨极殿洒扫,不知两位大哥可否放在下过去?”二人见了令牌,点了点头,同时让了开来。平凡微微一笑,收起令牌,举步便往殿内走去。
入得殿来,只见内里空间何止大了十倍,两边窗户,只怕便不下于三四百扇之多,窗上镶了水晶琉璃,一道道阳光穿入进来,直照得满室通明,外间却半点也看不出来。四壁穹顶,皆是一色水蓝云纹,中间镶了各色珠宝玉石,十分华贵之中,又夹了三分淡雅素净。大殿居中,约摸有一两千个座位,皆是白玉为桌,青玉作椅,其奢华昂贵之处,当真令人咋舌。推门入内,有一条长条回廊,中间另有无数厢房,更不知住了多少人家。平凡见了这般情状,只得挠了挠头,提气叫道:
“在下水月宫新晋弟子秦凡,恳请管事师兄现身一见!”
话语声中,只听“咿呀”一声轻响,西首厢房之中,有一个十**岁年纪,淡施脂粉额蓝衫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见了他来,浅浅一笑,十分和善的道:小女子司徒明月,忝为峨极殿执事,公子便是秦凡师兄么?”说着躬下身去,敛衽施了一礼。平凡赶忙还礼。
礼罢,归座。司徒明月轻轻一笑,说道:“笑了一笑道:“蜗居简陋,倒让师兄见笑了。不知师兄此来,有何公干?”平凡含笑答道:“回师姐的话:小弟因是新进入门,又没得什么本事,故而听由萧秋水师叔的派遣,前来做些洒扫的活计罢了。”
司徒明月闻言,不由得眉头一跳,随即笑道:“正好!这里以前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洒扫,如今多了秦师兄你,倒省了我好些事哩!”平凡赶忙起身,避席而立道:“不敢!小弟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不懂,今日遇着师姐,正好一并讨教,免得若是一个不察,甚或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免自家受罚,连姊姊脸上也不好看。”
司徒明月摆手一笑,说道:“不相干,不相干!这里除了众位仙长开讲时节,平日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