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胜隆这么一说,忠辉首先想到了大久保长安。他只知长安在八王子府邸里私藏了大量黄金,至于事件详细经过,他并不知情。“这么说,和大久保长安的谋逆有关?”
“不知。”
“又是不知!”
胜隆驳道:“身为武士,有时即便是知,也只能作不知。上总介大人,难道您还未发现,有些时候在下只能这般说?”
“你所说的不知,就是同意我所言?”
“不知。”
“好!父亲是说长安的谋逆乃出于我的指使?”
“无这般简单。”胜隆摇了摇头。
“什么?没这般简单。”
“不知上总介大人是否知道,大坂陷落之时,有一个洋教神父险些被伊达家臣杀了,亡命到蜂须贺军中,方逃得一命。”
“我怎知这些?”
“大人可知那神父说了什么?他说,伊达政宗怕他泄露秘密,才要杀人灭口。”
“泄露秘密?”
“是。他说天主教徒和伊达政宗、松平上总介大人之间有密约,要和大坂方结盟,讨伐大御所和将军。”
“你……你?”忠辉不由得探出身子,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古怪!竟有这等传闻!我会和洋教徒及岳父联手,讨伐父亲和将军?”
“您不要笑,上总介大人。”胜隆似有些动怒,“此次大坂之战,您不是迟到了?而且,当神保相茂军与大坂的明石军激战时,伊达竟从背后偷袭,致神保相茂全军覆没。可疑的还不仅这些,据那神父说……”
“且等!”忠辉厉声打断胜隆,“父亲以为我迟到,就是为了成就所谓阴谋?”
“正是。”
“正是?你这厮真让人生恨。你也觉得父亲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不知。”
“哦。好了,不管你是‘正是’还是‘不知’,都随你便!可忠辉该问的还是要问。对于伊达军误灭了神保之事,岳父大人想必已向父亲和将军解释过了,也已得到了谅解。”
“不知。”
“他们已然明白,现在却将气撒在忠辉身上!你不认为他这般做,不过是懦弱?”
“不知。”
“你又是不知!哼!即便长安和伊达有野心,松平忠辉怎能与他们沆瀣一气?”
“恕在下直言。”胜重摇头道,“上总介大人乃是伊达女婿。”
“女婿又怎样?翁婿和父子,何人更亲?”
“那个逃到蜂须贺军中的神父,说得颇为清楚。”
“又是那个神父……那神父说了什么?”
“他说,伊达大人让大久保长安私藏了巨额黄金,希望用这些黄金操纵信奉天主教的大名,以图在不日后推翻将军,让女婿掌管天下,他则取大御所之位而代之。”
“哈哈哈,这真是一派胡言!即便岳父有这等想法,忠辉也不会同意,况且他也非这种人。”
“话虽如此,神父却有依据。”
“依据?”
“是。乃是伊达写给索德罗的书函。”
忠辉咬牙道:“函里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