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今年的盐课不交,他绝对没有任何办法。全县的草荡地都在我的手里,我不上交,他就只能干瞪眼。”
黄廷强听到这话之后,放心下来,当即表态。
开国之初,朝廷就把草荡地分给农民,由他们每年缴纳苇草,抵扣粮食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碰上一些灾年,加上地主的威逼利诱,这些草荡地逐渐都被黄家所控制。
但是缴纳盐课是压在每个农民身上的担子。毕竟,按照朝廷规定,草荡地不准买卖,盐课不因地被卖而转移。
所以,现在的这些农民必须得承担盐课,可他们手里面已经没有了草荡地,每年都交不够数目。
为了能够完成盐课任务,每一个县令都得和黄家商议,由他们出一部分苇草,补齐份额。
黄家一方面为了和县令搞好关系,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们买的这些土地总归是不规范的。
所以每年都配合着完成任务,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件事便遮遮掩掩地过去了。
李家的木炭也是一样的道理,当初分到灶地的农民也得提供煎盐所需要的木炭,不过那些灶地也都落入到了李家之手。
他家若是不配合,这个任务也完不成。
“咱们原本的生活多么滋润?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给咱们毁掉。”范县丞对着他们说道:“咱们齐心协力,共同应对好程俊思的胡作非为。”
赵国栋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用这件事拿捏了程俊思,那么姓秦的连自己的店铺都留不下。路引也不给他开,直接把他当盗贼逮捕起来。
这个事情就能够顺顺利利的解决掉。
他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施展,就是因为程俊思的不配合,导致他现在反而有了些被动。
……
“父亲找我回去做什么?”
程一申现在聊得正嗨呢,不太愿意离开,看着下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
下人摇摇头说道:“估计是有麻烦事了。因为我出来的时候,看到赵国栋、黄廷强、李明山、钱书耕等人到了县衙里面。”
听到他这么说,程一申皱了一下眉头。
“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好像是在说盐课的事情。”下人稍微提了一句。“他们聊得好像并不愉快,然后老爷就让我把你叫回来。”
他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可能和您参与这家盐店有关系。”
“怎么回事儿?”
秦爽看着程一申问道:“盐课和城内的这几个家族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还很大。”
程一申却满脸担忧地说道:“这几个家族以赵家马首是瞻。而且他们把农民的草荡地、灶地全部都霸占。但是盐课却由农民承担,可农民失去了土地,压根没办法上缴盐课。每年的盐课都需要找这四个家族补齐一部分。”
“今年他们应该是不打算补这个东西,可能因为我和你一起开盐店。若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父亲今年的评级将会是下,今年吏部大考,若评级是下,会遭到贬职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急了。
“没想到,咱们还没有动手,他们倒是先动手了。”
秦爽说道:“你且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这几个家族还真觉得自己能翻了天不成?自己和他们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