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瑞特接下来的话语是带着恶意的、嘲讽的。
“即使战争结束这么久了,我在法国和英国的这些日子,既没见到你,也没听到你的消息,而且与周围许多漂亮女人有着密切来往,可是我照样惦记着你,猜测你在国内过得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明白,时常困惑你究竟什么特点,能叫我这样永远记得你。因为我认识那么多漂亮女人,她们肯定比你要乖巧,为人恐怕也比你更正直,更善良。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对你念念不忘。斯佳丽,能让你放下小姐高贵的架子,看来这次你所图不小。说说,你准备找我拿多少钱?”
突然斯佳丽觉得心灰意冷,这样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却有极大的影响力。法国和英国的漂亮女人?回到亚特兰大就去密切来往的沃特林?真是疯了!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听瑞特胡说八道、侮辱她的心意?
“你找那些漂亮乖巧的女人去,我不要你惦记!我真傻,瑞特,今天之前,直到刚才,我都认为你爱着我,以为你会放下防备。现在我想我错了,你并不爱我。或许你只是想要征服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你所认识的唯一一个、令你琢磨不透自己心意的人,所以你才念念不忘的?我其实没有多大魅力!看,我既不能让你下战场后写信向我报个平安,也不能阻止你和哪个女人密切来往。当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风流快活时,我还在塔拉担心你是不是平安,我还在得知你回到了亚特兰大之后就立即找机会来看望你,我在听佩蒂姑妈说你去见了沃特林那样的女人以后,依旧为你身陷囹圄而忧心,我才是最可笑的。”
斯佳丽猛地站起身准备向门口走去。
瑞特跟着站起身,一把按住她,他的眼睛锐利而机警,仔细地观察着斯佳丽的神情。“你还不能走,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把话和我说清楚。”
“我已经把话说完了。”斯佳丽只剩下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在那儿顽强的固守着。
她努力瞪大眼睛盯着他,仿佛只要眼睛一眨,她就会输下阵来。
“曾经有人告诉我这样一段话,说他从来没有耐心把已经破碎的布片捡起来再拼到一起,然后假装跟新的衣服一样好。他宁愿记住它破碎以前最好的模样,也不愿意修补好它然后一辈子看着那些丑陋的补丁。我想我也是这种人,这个我不能骗你。我放弃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因为你说过你了解我。现在我也明白了,你仍不是我需要的那个人。”
有一种情感很奇怪,可以在瞬间让人的情绪腾至火焰的温度,灼烫的就像是紧接着你就会因此休克,但是在下一瞬间,便会冰冷入骨,就像是你全身都被冰雪包围,连血液都凝固了。
现在斯佳丽就是如此,心冷,冷的似乎不再跳动。可是手心,却像是火在烧。
曾经有一次,她六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脸朝下直挺挺地跌在地上。斯佳丽至今还记得当时她恢复呼吸以前那片刻之间难受的感觉。这会儿她瞧着瑞特,内心的感受也完全像当时那样:呼吸停止,不省人事,恶心。
瑞特终于簇起眉头,笑容一点点自唇角逝去。他古怪的看着斯佳丽,眼睛里某种东西突然划过,只是一瞬的工夫,仿若是不安、忐忑,紧接着,便又沉寂幽邃。
“你说你以为我们相爱?”
“不,瑞特,只是错觉。。。。。。”
突然地瑞特将斯佳丽抱入怀里,用他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手扶住她后脑,俯下头来亲吻她粉嫩的双唇,舌尖撩动,吮吻的力道热情激狂。
斯佳丽撇开头无力的挣扎,双手徒劳的想把瑞特推开,“不,我不要——”
他的嘴坚持分开斯佳丽哆嗦的双唇,越来越热烈,似乎不在意会不会把她弄痛了,只一个劲的想让她屈服。
斯佳丽的心‘怦怦’的都要蹦出来了,浑身颤抖,就像那次在黑沉沉的树林里那样,涌起一股不能自拔的、头晕目眩的激情,一种想被他全力占有的渴望。
她拼命的从瑞特铁箍般的臂膀里挣脱出来,来不及思想就扬手狠狠地给他脸上来了一巴掌。
瑞特紧紧地抿着嘴巴,伸手抓住斯佳丽,脸孔煞白,那双黑眼睛流露着受到伤害后冷嘲热讽的神情。
斯佳丽紧绷着脸急促地喘息,看着瑞特的脸庞心里有些惊慌,还有一些期望破碎后的愤怒。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无情:“你放开,让我走!”
“看在上帝的份上,亲爱的,和我再呆会儿。我有话想跟你说。”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习惯性的唇角一扯。
“可我没有话和你讲了。”斯佳丽精疲力竭,只想赶快从这个令她感受狼狈的地方逃离开。“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是说,一切都完了。”
瑞特握着斯佳丽的手一分分用力,那样尖锐的痛处自手腕延伸到斯佳丽心底。
“你不能这样离开,这样我会永远弄不清楚你今天来想要的是什么。”
斯佳丽使劲掰开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你是对的,我就是要钱,就是这样。”她也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