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好追问,都鱼贯进了庙。
上了香、拜了菩萨之后,吴家的人又跟在此做法事的沈家人互相拜见了,吴老太太领着全家人给沈老太太上了柱香。
等一切礼仪行过,吴家的人安置在了庙里的西厢,因为是还愿,又遇上沈家人做法事,所以也不方便听戏之类的,只是送了几头猪、捐了香油钱罢了。
沈家的侯夫人肖氏、二夫人孔氏带了儿女又来给老太太请安。
“我家侯爷请老太太恕罪,他在大雄宝殿出不来。”
“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原不应该打扰的。”吴老太太说道,肖氏的母亲也姓宋,跟吴老太太是同族但出了五服的堂姐妹。
“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啊,我家婆婆若是知道老太太来送过她了,在西天极乐世界也是欢喜的。”
“唉,你家老太太没有的时候我还去你家上过香,一转眼一年了,她没有的时候也是六十三,唉,现在京里的老人儿越来越少了,老姐妹一个个的都抛下我去了。”吴老太太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刘氏赶紧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您千万注意身子。”
“唉,我只盼着重孙子,见着了重孙子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吴怡心想,老太太真是奇怪,盼重孙子还一通的折腾,甚至连欧阳氏要在家呆着都不许,非要带出来,说要让菩萨看看自己的孙媳妇和重孙。
万幸现在欧阳氏看起来还好,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算谁的?
她不喜欢听这些,不由得有些溜号,低头看众人的鞋子,却看见沈家带来的孩子里有一双脚在椅子下面偷偷的扭来扭去的……
她一抬头,看见了一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少年,应该是沈侯爷的嫡次子沉思齐。
沉思齐发现了她的目光,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吴怡不由得偷笑,摸鱼被人抓到的沉思齐偷偷瞪了她一眼,然后憋不住也笑了。
沉思齐因为是孝期,穿了银白的缂丝貂皮出风毛鹤氅,头上戴着银白色的四方平安巾,因为未到及冠的年龄一半的黑发半披着,因为还在青春期五官很柔和,长得清秀极了。
长得跟侯夫人肖氏不是很像,吴怡回忆了一下在大雄宝殿匆匆拜见过的沈侯爷……也觉得沉思齐不怎么像他。
吴怡发现自己盯着人家一个陌生的男孩看太久了,悄悄的转过脸去。
“这法事做了几天了?”吴老太太跟沈侯夫人拉着家常。
“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不过是第八天。”
其实这也是吴老太太一定要来的原因,本来已经忘了请菩萨喝喜酒,菩萨怪罪了才托梦给她,若是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未免太不诚心,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就更糟了。
“唉……”吴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啊,也太快了些。”
“漫说是老太太,就是我们也觉得日子过的快,我前日抱着我孙子,想着我刚生我家老大那会儿,我们家老太太抱着我家老大的样子……唉……万幸他生在老太太闭眼前,老太太总算见着重孙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唉——你们是真孝心的。”
听他们这么说吴怡莫名其妙的替欧阳氏觉得鸭梨山大,万一生出来的是女儿可怎么办啊……
沈家的人很快告辞了,吴家的人在庙里也没呆多久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欧阳氏就见了红,好歹请了太医把胎给保住了,只是这次要彻底的静养,连床都不能起了。
刘氏也有些暗暗埋怨老太太,实在没事找事,可这话她样的牢骚她又不能跟吴宪发,只得跟吴宪说另一件事:“戒嗔大师说咱们家九丫头日后贵不可言……指的是……”
“唉,你不必多想了,无非是知道九姑娘是你的老闺女,说些好听的,想多要些香油钱罢了。”
“若是如此就好了,贵不可言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刘氏叹道。
“咱们又不指望藉着裙带关系当外戚,谁也不能逼着咱们送闺女进宫,有什么好烦的。”吴宪说道,大齐朝外戚虽然不像前明那样只能被荣养,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文官都不爱送女儿进宫。
“嗯。”刘氏却仍觉得心神不宁的。
吴怡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洗一洗就准备睡了,却见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