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以为,他对她哪怕没有爱,至少还有一丝怜悯,可为何到了这般地步,他依然不肯放过她?
傅君言的脸色甚至有些狰狞可怖,他冷声道:“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娶你!现如今想离开就离开?你当我傅府是客栈吗?!”
林竹唯的身子晃了晃。
“当初我救了钱月初,你亲口许我一个承诺。如果你不想和离,那就给我一封休书。”
只要能离开这个地狱,她背上“七出”之罪那又如何?
“林竹唯!你想都别想!”傅君言咬牙切齿。
林竹唯终于绝望了,冷笑了几声,突然转身,捂着肚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踉踉跄跄离去。
而她的身下甚至还在滴血,那长长的血痕落入傅君言的眼里,却像利剑一般剜着他。
痛得他呼吸一窒。
“言哥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贺之蓝朝傅君言点点头,赶紧扶住林竹唯离开。
阿步很快请了个大夫过来,这避子汤药性猛,血迹流干净也就没事了。
林竹唯却像被要了半条命一般,躺了整整半个月起不来。
“少夫人,您可有想吃的东西?我让厨子做了送过来?”
林竹唯恹恹的模样,令阿步很是心疼,见她终于有了力气
林竹唯面容憔悴,摇摇头,沙着声音吩咐:“你去准备笔墨纸砚给我吧。”
阿步按吩咐很快取了来,还细细磨好了墨水。
林竹唯强撑着身子,伏在桌子上提笔酝酿。
良久才搁下笔墨,道:“阿步,我们走吧。”
阿步赶紧给她披了一件厚棉袄:“少夫人,这几天飘雨了,有些冷,穿厚点别冻着。”
林竹唯由着她去拾掇自己,随便踱步出门了。
那阴沉沉灰霾霾的天气,重重黑黑地从天边塌下来,透不出一丝阳光。沉沉叠叠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在灰暗里挣扎,厚重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少夫人,需要叫马车吗?”
林竹唯摇头,在心里发冷地笑。
身后他派过来的几个人紧随其后,如影随形地监视着她。
若她上了马车,怕不是要被立刻拦了下来。她若真要再次离开,他又怎会没所防备?
当抬头看到“衙门”两个字的时候,阿步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去敲鼓。”林竹唯冷声吩咐。
“少……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呢?”阿步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林竹唯见她不动,自己便上前提起了鼓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了起来。
那咚隆隆的声音不但引来了衙役,更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很快衙门公堂前便聚集了大批的好事者。
“少夫人!您怎么了?快别敲了!”
阿步急得快哭了,她不知道自家少夫人到底怎么了。
但上了堂审肯定不是好事!传出去对傅家声誉有损,老夫人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堂下何人?”县令嵇顾留大人喝道。
“嵇大人,民妇是喻勺若。”林竹唯面色淡然,将诉状递了上去。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人认出了林竹唯,奇怪道:“这不是傅家的那个少奶奶吗?”
“你认错了吧?傅家少奶奶成婚的时候,我还见过。那胖得很,怎么会是她?”有人质疑地摇头。
“没错!就是她!她节食了良久,早就瘦下来了。”第一个人肯定道,“傅家老夫人过生辰,我临时去了傅家做下工,我见过她!”
人群发出一片哗然,那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个个伸长脖子往前挤,想要听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