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言没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道她今晚的梦魇,是梦到了她离世的亲生母亲所致。
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他最懂。
他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低声哄她:“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母亲不会怪你的。她又怎么舍得怪你呢?睡吧。”
对呀!妈妈又怎么舍得怪她呢?
她那么那么地爱这个叛逆不孝的女儿。
林竹唯扯出一抹微笑,对上他的眸低道:“傅君言,谢谢你。”
“嗯。”他低应,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角,看着她逐渐睡去,才抬脚轻轻离去。
也许就是从这晚开始,他对她,已生出了怜惜之心。
傅君言嘴角微微噙笑走进房里,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见到林竹唯,不免有些失望,再一看暖榻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她的被盖都不见了。
当下便唤了乌二进来:“她呢?”
“少爷,你是指少夫人吗?”
明明刚才回来的时候,少爷还是挺开心的,这才过去多久呀,为何现在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乌二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少夫人说,喻老爷和喻夫人既然都回去了,她就无理由再赖在这里了,所以她一大早就搬回去西跨院了。”
搬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君言脸色暗了暗,很快又恢复了如常。
哼,搬走了也好,免得在房里哭哭啼啼吵到他。
少夫人搬走了,少爷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少爷浑身都散发着阴郁?
傅君言黑着脸,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少爷,这是?”
“扔了吧。”
乌二一脸懵逼,莫不敢言,接了过来,嘴里应着是,刚想退出去,又听傅君言吩咐:“去西跨院将我的那支绿玉毛笔要回来。我的东西岂是她能乱动的。”
“这……”乌二瞄了一眼笔筒里的毛笔。
那支绿玉毛笔果真不在。
但少爷此前不是嫌弃那支毛笔的笔毛太粗,基本弃之不用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去!”
“是,少爷。”
隐隐感到自家少爷心情正不好,乌二莫敢不从,提了食盒便告退出去。
傅君言看着他转身,才从一本书下抽出一支笔,正是那支绿玉毛笔。
他放在手里转圈把玩,看着暖榻,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
乌二拎着食盒一边低头查看,一边朝西跨院走去,并没留意到林竹唯和阿步正迎面走了过来。
阿步先出声唤住了他:“乌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