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倪、简,陈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看他们三人的表情,显然已经知道了城外‘贼军’撤军的消息。
“见过大人。”三人行礼。
“好了,好了,事情紧急,就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都坐,来人,看茶。”许士柔连连摆手,让三人坐下说。
三人按尊卑落座,仆从端来茶水,许士柔便迫不及待的道:“三位相比都已经知道了,没错城外的贼军今天突然撤退,行为甚是可疑,我已经派人跟着那伙贼人,一旦有任何异样肯定会回来禀报。”
“我倒是觉得城外贼人撤走没什么大不了,”倪元珙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贼人肯定是看到我军援兵以至,从而自觉破城无望,于是只能撤兵去祸害其他地方去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知府大人不必惊慌。”
“倪大人所言甚是有理。”看许士柔看向了自己,简钦文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他不敢得罪倪元珙,只能先对倪元珙的话表达肯定,让倪元珙先听着高兴,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卑职也觉得,贼人可能觉得继续攻打南阳损失太大,所以只能放弃南阳,转攻其他地方。”
“诶,对,简钦文说的有理。”倪元珙应声道。
许士柔不能确定,目光又转向了稳坐一旁的陈呜珂,后者是南阳城内武官之首,也曾亲自帅军与城外‘贼军’有过交战,想来能对城外那‘贼军’有着根深的理解。
“许大人,卑职在想是不是开封那边已经将那逆贼李自成给剿灭了,这样开封附近的官兵就能腾出手来,支援我南阳?”陈呜珂道。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我们暂时还未收到这方面的消息。"许士柔思索道。
“对了。”倪元珙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拍椅子上的扶手,道:“既然城外的贼军已经撤了,那城外那些川军想来也就没什么用了,留着他们还要浪费海量粮草,不如及早打发他们离开。”
“这不好吧,昨天许大人还答应过要给他们提供粮草辎重,现在反悔,岂不置许大人于不义?”简钦文道。
“你懂什么?”倪元珙怒道,“‘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太祖之言,谆谆在耳。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所食所用,无不取自于民,我等能少用一分,就能节省一分民力,让百姓好过一分,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一点都不懂么?”
“许大人,念在百姓耕种不易,生活艰辛,还望许大人能够收回成命,尽快放城外的川军离去,我待南阳百万黎庶,感谢许大人的大恩大德。”倪元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许士柔面前,竟然拜了下去。
这一拜,一个为国为民的忠臣烈士形象跃然而出,将许士柔衬托的愈发像是一个,不顾百信生死,穷兵黩武的贼子乱臣。
“倪大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许士柔大吃一惊,赶忙起身,上前托住正要拜了下去倪元珙。
“许大人不许,我倪元珙为了南阳百姓,就算跪死在这,又有何干?”倪元珙坚持道。
“这”许士柔将目光投向了简,陈二人,却见二人坐在原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眼前这一幕无动于衷。
许士柔微怒,道:“罢了,罢了,倪大人能为南阳百姓卑躬屈膝,我许士柔又岂能甘于人后?不过区区虚名罢了,不要它又能如何?来人。”
许士柔家中老仆迅速出现在门口。
“派人,去告诉邓玘,就说贼军既已撤退,我南阳已无兵戈之患,他所领之川军宜尽早启程,离开我南阳,否则休怪我不顾前情,弹劾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