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直持续到裴小的到来。裴小进入褒城之后,第时间便取消了高重发布的戒严命令,随后更是将来回巡逻的士兵给停止,并且打开褒城大门,任由百姓随意走动。百姓们渐渐走出了家门,见街头上没有了往来巡逻的兵丁,这才大着胆子来到城门口。尝试出城的时候,城门口的裴家军防守严密,却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褒城,也没有搜查他们所携带的物品之后,百姓们彻底放下警备。接下来两日,大批褒城中的乡绅百姓携老扶弱,离开褒城,宛若逃难般。城墙上,高重充满忧虑的看着百姓们出城,开口道:“将军,咱们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不然呢?”裴小反问道,“咱们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拷问番,将他们的银子都考掠出来?那我们跟那些流寇又有什么区别?欲争天下,首重人心,这人心别看他看不到,摸不着,但关键时候,便能左右这天下大势。”高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并没有在问下去。裴小忽有笑道:“再者说,这汉中残破,匪徒遍地,就算让他们离开褒城,他们又能去哪?去陕西?陕西人自己都活不下去彼此攻伐。去川?川倒是个好地方,然而那里山高险阻,道路艰险,他们这些人又有几个能够有抛家舍业,背井离乡,逃到那川去?更何况,川巡抚会不会认为他们是细作?”番话,说的高重转忧为喜,此时再看城外出逃的百姓,忽然觉得他们异常可怜起来。果然,过了两日之后,出城的百姓越来越少,反倒是进城的百姓愈发增多,止天时间,出城百姓便已反回大半。县衙内,裴小与高重对坐。裴小道:“原本计划拿下褒城之后,最多两日时间便要反回,后来褒城局势不稳,故而多待了两天,现在是时候回去防守洋县,否则时间长了,我怕洋县有变。此处,我便交给你,你好生防守褒县,此地乃是汉中官军左光先的粮草辎重补给之地,我怕那左光先没了粮草,会狗急跳墙,摔大军进攻褒县。你要切记,不要妄自出城与那左光先交战。守住城池,等待大将军摔大军前来支援,你便是大功件。”“是,末将谨记。”高重正色道。“嗯,”裴小点点头,“此次我军共千人,我留千给你,剩下两千人随我反回洋县,有了这千人,在配合着褒城的县城,想来即便左光先全军而来,你也能守住褒县。”“两千?”高重忙到,“将军,洋县现在直面陕西巡抚练国事的大军,只有两千人是否太少了。”“无妨。洋县、石泉加起还有千守军,加上两千人,足有千大军,守住洋县已经绰绰有余了。”就在裴小与高重交谈之际,远在城固城外的左光先却在大帐内踱步。原本每日次的军粮供应,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天,却依旧没有送来,左光先心中隐隐察觉到丝不安,后方定出事了。现在左光先身在城固城下,东面已经全被裴逆所占,北面则是脸面的秦岭群山,难免还好些,是王万金所占据的南郑,可是王万金虽说现在已经归顺朝廷,但他左光先敢完全信任王万金么?东南北面或有强敌,或是大山相阻,或是降叛不定的异类,唯有西面的褒城才是他左光先唯的生路。而现在这条生路也已经出现了问题。身现在想来,左光先忽惊的汗流浃背,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变成了孤军之势,犹如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正在慢慢接近死亡。“来人,来人。”左光先咆哮道。身边的亲兵听到左光先的声音,赶忙跑了进来。“我不是调南郑的王万金过来攻城了么?怎么现在还没过来?”那亲兵奇怪的偷偷抬头瞄了眼左光先,这个原因不是早就跟大人汇报过了么?大人怎么还在问?不过,待看到左光先满是焦躁,暴怒的脸庞,顿时吓得他们不敢揣测,直言道:“大人,王万金传言说,他最近喝酒摔伤了腿,不能远行,还请大人原谅则个。”“摔伤了腿?”左光先脚将桌案踹翻,狞笑道,“他怎么不说他娘改嫁了?这样敷衍的借口你们也信?命他即可前来配合我军围剿城固城内的裴小,如有怠慢,我派兵剿了他。”“是,小人这就去。”说着,那亲兵连滚带爬的出
了大帐,向外传令去了。大帐内,左光先想了想,又将刚刚出去的亲兵叫了回来。那亲兵刚刚出去没多久,才找到传令兵,正要转述王万金的命令,便听到王万金的叫嚷,无奈只能再度折返回来。“去,传我军令,现在军中粮草实施管制,每日顿,改成每日两顿,且战时吃干,闲时吃稀,命军中仓大使务必看管好剩余军粮,少粒粮食,我要他的命。”>“是,小人这就去传令。”南郑,王万金最近过的很不好,他现在已经后悔当初投降的那么爽当。当初,裴家军的统帅裴小在褒城外,败涂地,就连自己都差点没能活着回来,等到狼狈逃到城固之后,更是被官兵追到城固县城,眼瞅着便要死于非命。王万金被左光先系列凌厉的作风给唬住了,再加上自己内部出现了问题,左膀右臂全都被人砍了,内部动荡,故而官兵派来诏安的刘开文随便几句,就吓得王万金当场决定归顺朝廷。结果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整个形势攻守易形了。先是左光先顿兵坚城之下,日夜进攻却没有丝毫进展,紧接着又转来消息,褒城知县刘汉儒在褒城城外兵败被俘。褒城也就此易手,官兵粮草辎重被断,形势岌岌可危。这个时候,左光先竟然下令让他带兵前往城固,参与攻城。这不是要了王万金的老命了么?要是从南郑出去,万左光先变卦,先把他给除了,这让他去哪说理去?就算是阎王也管不到阳间的事不是?于是王万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谁料今日左光先竟然又派人前来,并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听命令,那么左光先便会先派兵剿了他王万金这个贼子。”说实话,听到左光先的威胁,王万金还是从骨子里产生分惧意。王万金虽说残暴,但对自身还是有定的认识,他绝对不可能像裴家军般,能够顶得住左光先的连番进攻。更何况,他内部不稳,说不定左光先派来的人还没动手,他手下的那群贼子就会先跳出来,用他的脑袋作自己的垫脚石。只是官军这艘破船眼看着就要沉了,这个时候跳上船,殊为不智啊。“将军,刘开文求见。”门外,亲兵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正在苦恼的王万金。“请他进来。”吱嘎,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刘开文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进门便看到斜靠在椅子上的王万金,皱眉道:“王将军,却不知为何还不遵从左总兵的调遣,前往城固剿匪?”“哎呀呀,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我请人喝酒,贪杯,多喝了点,谁料那群兔崽子竟然没将我扶稳,导致我的腿被摔断了。大夫嘱咐我卧床休养,这才不能听调北上。为了不耽搁左总兵的大事,我还特意派人向左总兵汇报此事。”王万金说着,用手捂着包扎这白布的右腿,装作疼痛的样子,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