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觉井中传来一股怪力,急忙挣扎后退,却怎奈神志渐渐模糊,竟一头就栽入了井中。
其余三人尽皆大惊失色,刚想上前施援,却已然不及,只好围至井边观看。
但见水面平滑如镜,竟没有半点波纹,就如同是一池的水银,当真非同小可。
他们都吓得心胆俱裂,连忙闪身后退,却忽觉四周围阴风惨惨,黑气弥漫,不免都两股战战,寸步难行。
恰在此时,一旁的破屋之中忽然传出一棒锣声,继而威武之声四起,恰似县衙开堂问案一般。
几个人见真有神鬼显灵,急忙闪身躲避,骑头儿抢先藏在了一簇牡丹花下,其余二人,一人藏在了井边,另一人却因离破屋太近,无处躲藏,只好藏身在尚未倾倒的屋门之后。
但见月光下,破屋之中忽而就升起了数团的鬼火儿,起先幽暗,继之光明,竟如同灯烛一般,灼灼的放射寒光。
那鸣锣擂鼓之声兀自不绝于耳,直至屋中一股黑烟腾起,才戛然而止,再无其他声响了。
那股黑烟之中当即就现出一个鬼怪,黑头、黑面,一身黑衣,活像是一块儿木炭成了精,先自摇摇摆摆的走到一张破椅中坐下,继而干咳了一声,伸手高叫道:
“带人犯。”
那声音犹如裂帛,刺耳之极。
顷刻间又有两团黑烟升起,内中自有两个小鬼儿现身,它们手中押着一个黑胖子,颤巍巍的走上堂来。
那黑胖子显得十分害怕,到得堂上急忙双膝跪倒,周身颤抖不已。
那黑面鬼王也不多言,只是喝令叫打。顷刻间,两名小鬼儿棍棒齐下,打得它遍体鳞伤。
但见那黑面鬼王又叱咤一声,又有两名小鬼儿押上一个黄面大汉,亦是按倒就打,并不多言。
待它发完了官威,这才摆手散堂,转瞬间四名小鬼儿和两名罪犯竟悠忽不见,只有那黑面鬼王亦坐于堂内。
躲在门后的一人见鬼王如此可怕,不经意间竟然就放了一个响屁。
鬼王听见有人,立即喝叫拿下,登时四周围黑烟腾起,有无数的鬼怪现身,将那藏匿于门后之人拖拽而出,押上厅堂,等候发落。
只见那鬼王并不多言,只是口口声声的喝叫大刑伺候。
一众妖鬼立时变出了无数的棍棒,劈头盖脸般打去。
到不了一刻钟功夫,竟将一个大活人打成了一滩烂泥,死在地上。
那鬼王见人已死,这才化作一股黑烟而去,其余的小鬼儿也随之渐渐就隐于无形了。
骑头儿和另外一人见了,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只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已。
待鬼王与众小鬼儿消失之后,他们才敢慢慢起身,却也不敢再去搜罗金银,只想着能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他们高抬腿,轻落足,悄悄离了内庭,刚至前院儿,但见壁立千仞,犹如剑戟插天。
他们只得依旧取出飞虎爪,借力攀援而上,废了大半天功夫,终于来到最后一座山前。
他们刚要使用飞虎爪勾住岩缝,却见山上忽然探出一只巨手,凭空抓来。
二人急忙躲闪,可刚躲过了这只,却有一只巨爪凭空而下。他们接连闪开了十数次,早已精力耗尽,堪堪不支了。
可恰在此时,一道金光凭空闪过,在他二人的面前竟开了一道木门。
骑头儿知道这必是贴于门上的符咒显化,急忙纵身欲出,却不料从旁边伸过一条腿,将他拌了个狗啃泥,待其抬头细看,竟然是自己的结义兄弟所为,不免怒火高千丈,正要开口喝骂,那人却早已飞身跃过了木门,骑头儿见状急忙掷出飞虎爪,恰好抓在那人的腰带之上,一扯一带间,竟也出了大门。
就在骑头儿的脚刚刚落地之际,那两只凭空探来的巨手,也随后而至了,却耳听得霹雳一声巨响,那张纸符早已凌空飘落,这间废园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破败之相了。
骑头儿见有幸离了险地,一想到自己的结义兄弟竟要落井下石,登时便怒不可遏,当即拔出腰刀,搂头就剁。
他的这个“兄弟”那也是江湖中有号的,岂能束手就擒,当即拔刀相向。
这二人插招换式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忽而那人捡起一块石头,猛砸过来,骑头儿急闪,却依然被打中了额角,鲜血直流,就在他这一愣神儿的功夫,那个结义兄弟早已经逃之夭夭,再也追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