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农历丙戌年六月初八。
&esp;&esp;农历丙子年六月初八。
&esp;&esp;……
&esp;&esp;每在列表的最后一栏注上一个农历日期,萧望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些有着类似特征的案件,居然全部是在农历六月初八作案!
&esp;&esp;这是为什么?
&esp;&esp;萧望的思维不断地运转。强迫症患者?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什么特殊的日子呢?难道是和封建迷信有关?用孩子祭祀?我的天哪!
&esp;&esp;想到这里,萧望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esp;&esp;不,一定不止这些案件。
&esp;&esp;萧望的困意被这可怕的想法彻底赶走。他重新坐正了身体,调整好电脑的显示屏,开始了新一轮的筛选和搜索。
&esp;&esp;这次,他选用的办法,就是把每一年农历六月初八的公历日期输入系统,仅以此为唯一搜索条件,进行搜索。
&esp;&esp;很快,他制作的列表上,一共列了31个案子。
&esp;&esp;从1995年开始,一直到2016年,这22年中,每年都必然发生类似案件。有的年份发生了一起,有的年份发生了两起。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案子的发案时间,全部是农历六月初八。
&esp;&esp;萧望好像是捕捉到了凶手的尾巴,他颤抖着从档案柜里,按照编号找出了除刚才之外的另外十几份卷宗。
&esp;&esp;据这十几份卷宗记载,这些案件并不是入室盗窃,但是孩子丢得都很蹊跷。
&esp;&esp;有的是逛商场的时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有的是大人在打麻将,一转眼工夫门口的婴儿床就没了;有的是孩子去上幼儿园,放学时间家长没接到孩子,而老师说孩子下午一直在上课,状态正常,不知道怎么就在放学接人的这个环节丢了孩子。
&esp;&esp;总之,这十几起案件,看似普通的拐卖儿童案件,其实有与众不同之处。
&esp;&esp;什么人作案有这样超凡的毅力?时间跨度竟然有二十多年之久!今年才23岁的萧望,发现这样的系列案件居然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案犯偷走。
&esp;&esp;看完卷宗,已经凌晨三点了。萧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甚至不敢去猜测案犯的动机。不对,丢了这么多孩子,如果是被杀害的话,为何从来没有发现过一具尸体?一旦发现尸体或者尸骨,用失踪人口dna库进行印证,就不会是这么蹊跷了。
&esp;&esp;不知道是这个推理的可靠性,还是自己心底的对抗性,或者是为案件找到一个奋斗的支柱,萧望强迫自己坚信,这31个孩童,都还活着。
&esp;&esp;如果不是封建迷信残忍杀人,那么,孩子们都哪里去了?案犯的动机又是什么?
&esp;&esp;萧望记得,拐卖儿童案件,一般发生在农村,因为村民们忙于耕种,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疏于看管,这也让一些不法分子有机可乘。然而,这31起案件,无一例外,全部发生在城区,甚至有好几起,都是在非常繁华的街道发生的。
&esp;&esp;而且,有些年份,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两起案件。
&esp;&esp;会不会是偷孩子竞赛?变态人所为?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孩子去哪儿了?
&esp;&esp;萧望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让自己平静下来,把31本卷宗抱到复印机旁,把每本卷宗里最关键,也是最能概括案情的《案件调查报告》,一份一份地复印了下来。
&esp;&esp;在复印机刷刷地工作时,随着复印机光点的移动,萧望突然灵光一现。
&esp;&esp;会不会被盗的孩子或者他们的父母有什么规律?萧望努力地回忆着卷宗里的记载。姓氏?籍贯?血缘?党派?社团?年龄?职业?统统不是,统统没有任何规律。
&esp;&esp;但是,但是他们的成就呢?对啊!成就呢?
&esp;&esp;体育健将、高级工程师、资深警察、杰出军官、著名黑客……
&esp;&esp;每一名孩子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啊!他们虽然有的并无权无钱,但是都还算是当地的名望一族啊!
&esp;&esp;这不是在挑选目标,而是在挑选基因哪!
&esp;&esp;案犯想干吗?
&esp;&esp;虽然还不明确案犯的动机,但是萧望对他这个“灵光一现”深信不疑。
&esp;&esp;他加紧了复印的进度,然后坐在电脑前面,开始把自己的所见所想拟成一个完整的汇报材料。他已经想好了,这个汇报材料,他不会给林伯伯,也不会给所长,他会直接交给自己的父亲—南安市公安局局长,萧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