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初语失笑,觉得做梦这件事实在是不合常理。
&esp;&esp;但,太现实了也没法叫做“梦”吧。
&esp;&esp;初语起床,洗漱一番后,时间刚过六点。
&esp;&esp;双门衣柜里,服装由浅至深截然有序的挂着。她站立片刻,考虑到一会要去的地方,在最右边拿出一条黑色长裙。
&esp;&esp;初语肤色偏白,黑色一上身对比更加鲜明。
&esp;&esp;将裙子换好,随手把黑色微卷的长发绾成发髻,放弃化妆的想法,她只在脸上简单涂了一层防晒便出门了。
&esp;&esp;——
&esp;&esp;早上人少,车内有空调,虽然路程不近,但也不算难熬。
&esp;&esp;到达目的地,日头已经升到头顶。
&esp;&esp;上空是蓝的几近透明的天,几朵清淡的云可能是觉得太阳过于嚣张,聚拢在一块将它的厉芒遮住些许。
&esp;&esp;今天的天气很好。但是地面上人们的表情却跟这灿烂的天气十分不搭调。
&esp;&esp;周围是成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人,其中还穿插着哀诉压抑的音乐。
&esp;&esp;初语走进一处老旧的院子,将白包给出去,做了登记,到灵堂前上了三炷香,遂走到角落里安静的等着。
&esp;&esp;没一会儿,屋里传出震天的哭声。
&esp;&esp;中年女人哭的歇斯底里,语不成调的念着:“我的儿啊——就这么没了——”
&esp;&esp;悲恸之声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又加重几分。
&esp;&esp;死者叫魏一周,跟初语勉强算得上朋友。
&esp;&esp;魏一周三十多岁,体检被查出肝癌晚期,不到半年,人就没了。
&esp;&esp;初语垂下头眨了眨眼,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esp;&esp;“你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问话的人声音有些哑,穿着深色短衣短裤,胳膊上带着孝。
&esp;&esp;初语抬头,是魏蓝,魏一周堂妹。
&esp;&esp;“没多久。”
&esp;&esp;两人没再开口,许多亲戚被魏母这样一带,也开始跟着呜咽起来。
&esp;&esp;魏蓝红了眼眶,说:“我先过去。”
&esp;&esp;魏家亲戚多,朋友也不少。这会儿四周围满了人。
&esp;&esp;院子里零散的摆着几张凳子,简陋的木桌上放着水和一次性杯子。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坐在桌旁抽烟说话。
&esp;&esp;初语不由想起几年前自己家也是这种情况。
&esp;&esp;母亲边骂边哭,闹腾了许多天,等真正将人送走后反倒平静下来。
&esp;&esp;没了谁日子都能过下去。只是午夜梦回时心里疼不疼,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只能自己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