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泉九正乐得直拍大腿,就见秦寺正对着自己招手,忙跑了过来。
&esp;&esp;“文婆子家的那个叫文豆的小童呢?”秦寺正收拢卷宗,照样扔回给徐方。
&esp;&esp;“你!”徐方气得噎住。
&esp;&esp;泉九忍笑,将汤盅奉给江星阔,又道:“寺正稍等等,我这就去找。”
&esp;&esp;“寺正大人,您这是怎么话说?”徐方气结。
&esp;&esp;秦寺正从鼻孔里轻蔑的喷气,吹得胡须一抖,道:“行了,烫手山芋搁下吧。老头子半截入土的人了,江大人一身钢筋铁骨,便是撞撞南墙也无妨,倒是你家大人身娇肉贵,捧一会就烫得哆嗦,可别给烫出泡了。”
&esp;&esp;徐方灰头土脸的走了,迎面还碰上泉九将文豆提回来,都没好意思瞥他。
&esp;&esp;泉九的速度倒快,江星阔看了文豆一眼,这孩子眼珠子乌溜溜的,一水机灵劲儿,只是神色有些委顿。
&esp;&esp;秦寺正请了笔录在旁,又问细细询问文豆,关于贞姬那日去的详情。
&esp;&esp;文豆翻来倒去还是那几句话,江星阔对泉九一勾手指,泉九附耳过去。
&esp;&esp;“你在哪找到他的。”
&esp;&esp;“就在饭堂前头大树上,阿山说他都没挪过地方。”
&esp;&esp;江星阔想了一想,忽道:“那就这样吧。”
&esp;&esp;下首老的少的,还有身边这个傻的都不解的看着他。
&esp;&esp;江星阔看着文豆的眸子,神色平静,口吻随意的道:“你可以走了。”
&esp;&esp;偏偏是这么一句放他自由的话,叫惶恐一下浸染了文豆的瞳孔。
&esp;&esp;都亭驿
&esp;&esp;文豆下意识垂下眸子,打哈哈道:“真的啊大人,我还以为你们大理寺……
&esp;&esp;“泉九,送他出去。”江星阔似连话都懒得听他说,干脆利落吩咐。
&esp;&esp;秦寺正断案经验丰富,微妙的参悟了江星阔的心思,见状就丢开卷宗,歪了身子捡果盘里今秋最后几个白玉枇杷吃。
&esp;&esp;泉九虽不解,却也从不会忤逆江星阔的意思,用刀鞘一磕文豆肩头,道:“走吧。”
&esp;&esp;文豆游魂一般跟在泉九身后,泉九一气走出院外,忽然觉得身侧空空,回头一看,文豆扒拉着门洞石壁,一双眼睁得老大,满是无措惊慌,全然不复先前的闲适油滑。
&esp;&esp;“我不,我不出去。我没地方去啊官爷。”
&esp;&esp;泉九自己也是街面上混大的,对他有些同情,可大理寺又不是慈幼院。
&esp;&esp;“那我带你去慈幼院打声招呼?或者找个官牙给你荐个小厮当当?”
&esp;&esp;这已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岂料那文豆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缠着泉九要留在大理寺做工。
&esp;&esp;“我看见饭堂里有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他能干的我都能干,不要工钱,给口吃的就行。”
&esp;&esp;“你说那是饭堂大婶她小儿,人家一家子在大理寺干十来年了,你还想他的活?再说人家也是白天来晚上走,哪有成日待在大理寺里的。”
&esp;&esp;饶是泉九一颗脑袋再不灵光,此刻也转过弯来了,他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快尿裤子的文豆,露出两颗犬齿一笑,道:“成啊,拿爷当护院呢?是吧?不说老实话,给爷滚!”
&esp;&esp;文豆惯会歪缠,就是拖着泉九的大腿不松手,把泉九裤子都快扯下来了。他死死的护着命根子不见光,吼道:“跟爷耍赖没鸟用,我家大人不是你能糊弄的!”
&esp;&esp;阿田和阿山边笑边慢吞吞的过来解救泉九,最后两人将文豆抬出了大理寺。
&esp;&esp;文豆坐在门口石阶上半真半假的抹了一会眼泪,偷偷往身后觑了一眼,得,屁影没一个!只得灰溜溜的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