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果可以,您尽量劝姐夫别在瑞亲王府当差吧……”华槿看着华榆,很认真地说道。
说完这些,她就跟上了华杋的脚步,没有多解释一句。
华榆看着她们姐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四妹妹以前调皮捣蛋,总是会做一些让人操心的事……可如今一见,倒觉得她沉稳安静了不少,连做事都有分寸多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提醒自己?是不是她又从父亲那里听到了什么?
丈夫跟父亲交谈了许久,父亲也提醒过丈夫,陪瑞亲王去西北赈灾会遇到危险,可从未说过让丈夫离开瑞亲王府之类的话……四妹妹不过是个孩子,为何三番两次地提醒她?
上次她去沅芷院见四妹妹,她言语间也流露出让丈夫离开瑞亲王府的意思……
华榆理不出头绪,等晚上丈夫回来了,就跟他说起这事。
粱青隆亲了亲妻子的鬓角,轻声说:“恐怕是你妹妹担心我出什么事,你们母子没了依靠,才这样说的吧……只是,就算我能离开瑞亲王府重新找份差事,但父亲还在。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即便将来真的有危险,他也没有丢下父亲,独善其身的道理。
华榆听了这话也不再劝了,轻轻抱住了他的腰,柔声说:“这些事我也不懂多少,我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
晌午时分,范府来接两位表姐的马车就来了,母亲领着她们亲自送她们离开。
清岚表姐跟华杋聊得来,上马车前还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华槿也没仔细听。只听到几句有关华杋及笄礼的事。
华杋明年春天就及笄了……离现在也没几个月的时间了。
大姐是在范家两位表姐离开的第二天走的,瑞亲王府来了圣旨,命瑞亲王此次赈灾的主事,姐夫作为贴身侍卫随行。
大姐少不得要回去准备的。祖母听到瑞亲王这是要替皇上办差。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嘴里直夸姐夫有出息。
华榆夫妇一笑而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出息不出息。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拜别父母,她就带着津哥儿坐上了回程的马车,看着前来相送的骨肉至亲,华霖忍不住就流下了眼泪。
粱青隆看到妻子如此,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跟她说:“以后有时间就回来。”
华榆抿了抿唇,想到丈夫不日便要出发,连年都不能陪她们母子度过,她又是一阵伤感。
到底不是悲观之人,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身进了马车。
哥儿在铺了绒毯的马车上睡得正熟,她就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儿子。
无论如何,还有个儿子陪着她……
…………
送了嫡姐离开,华槿便去了临水榭找父亲说话。
半路上遇到了在亭子里读书的华杰,他穿着鹤纹素软缎小袄,束着发,捧着书正全神贯注地背着。
程嬷嬷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了着件鸭卵青厚锦镶银鼠皮斗篷。
华杰长得本就比同龄的孩子瘦小,这会儿又穿得单薄,看起来就有些弱不禁风了。
大冷天怎么在湖心亭里读书,湖边可比别处更冷上几分。
华槿缓缓朝亭子里走了过去,程嬷嬷率先看到了她,屈身给她行礼,喊了句:“四小姐。”
心里却有些忐忑的,以前四小姐对五少爷总有敌意,三天两头就来找五少爷的麻烦……也不知她现在过来是想做什么。
她大病初愈那会儿,五小姐带着五少爷去沅芷院拜访,四小姐看起来倒是十分和善……上一次在跨院涮羊肉,四小姐也不计较五少爷的失礼,还在老夫人面前替五少爷说话。
也不知今日还是不是这样……四小姐的心思总是不好猜的。
华槿点了点头,华杰这时候回过了头来,看到是华槿,眸子里就闪过一抹慌乱,连带着人也往亭柱上退后了几分,细弱蚊蚋地喊了华槿一声四姐。
华槿嗯了一声,斯条慢理地在亭中心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他手里的书:“读得什么书?”
华杰扬起头,紧张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论语》……”
一般刚学认字的人都会先学《三字经》、《千家诗》等,但华槿知道这两样,祖母很早就开始教他了……料想学得不错了,才会让他学《论语》。
《论语》是四书五经之一了,看来祖母有给他请西席的打算了……
程嬷嬷看华槿沉吟,就笑着跟她解释:“是老夫人让五少爷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