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贤王略一扬手免了礼,目光落在云曦的容颜上,眉间便打了个结。
&esp;&esp;他此前已听骆九天提过,陆青帆御用的是个女仵作。可骆九天却没讲这女仵作的姿容竟惊艳清丽至此,便是当后宫嫔妃都极为出众。
&esp;&esp;“贤王殿下,还请让一让。”云曦压根不知贤王对她的容貌已然生出芥蒂,接过陆青帆递过来的包袱就准备过去验尸。
&esp;&esp;贤王眉眼微沉,侧过身让了让。
&esp;&esp;前方角落里,骆九天滑坐在地、浑身衣衫皆被细密伤口覆盖、血色不多却触目惊心,骆九天目眦欲裂的模样颇有些难看,想必死前定是经过了激烈的缠斗。
&esp;&esp;云曦秀眉一紧,前两日还好好的人,如今再见却已是死者和仵作的身份……她心中诸多不忍。
&esp;&esp;她再不耽搁,戴上透明手套子就开始简单地勘验尸首。
&esp;&esp;贤王略感新奇地瞟了一眼云曦的手套,问道:“她能行?”
&esp;&esp;一个女仵作勘验男尸首,当真不顾及男女大防?!
&esp;&esp;“死者为大。”
&esp;&esp;陆青帆怎会不知贤王殿下的想法,他认真承诺道:“贤王殿下放心,云曦是我大明最好的仵作。”
&esp;&esp;骆九天跟随贤王数年,二人主仆情深。
&esp;&esp;贤王出身高贵、素来倨傲惯了,亦不擅表lzl达情意;能在自己刚一遇刺后就立刻赶往骆九天身亡的所在,已无言地表现出对骆九天极大的重视。
&esp;&esp;“噗,”一听所谓“最好”,贤王忍不住冷嗤道:“帽子扣得倒高。”
&esp;&esp;陆青帆眉眼微敛,“殿下看看便知。”
&esp;&esp;一路来,他不知听到多少质疑云曦的声音,贤王不是弥补短板
&esp;&esp;云曦这才想起贤王殿下还不知之前个中细节,征询的目光望向陆青帆。
&esp;&esp;陆青帆三两句话简单概括了他们从奉县一案到如今骆九天被杀之事的牵系。
&esp;&esp;“尔等是说,杀害周席一行、挪走十万两赃银之人,与之前欲刺杀你毁灭梁展手中罪证、如今杀害骆九天的人,系同一伙人所为?”
&esp;&esp;贤王问得太奇怪了,莫说站在旁侧的云曦忍不住怔了下,连随后赶到了冉杓、任丹青闻言亦是一怔。
&esp;&esp;要知晓,在骆九天死之前,大家都认为贤王是最有嫌疑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esp;&esp;“你们怀疑本王?!”
&esp;&esp;贤王一眼就瞧出众人眼底的深意,冷凝的眉眼像结了冰,怒声呵斥道:“本王是何身份,用得着区区十万两银子就污蔑一代学政?!”
&esp;&esp;云曦:“……”
&esp;&esp;怪不得坊间传闻贤王殿下“自恃身份”得很,如今瞧来确实如此。
&esp;&esp;许是贤王殿下虽然倨傲却并不猥琐;许是他对父亲的评价用了“冤枉”二字……她不讨厌贤王殿下。
&esp;&esp;“贤王殿下也觉得江南白学政是冤屈的么?”陆青帆一下子捕捉到了重点,沉声追问道:“可十年前,殿下却不曾开口为白学政辩白一句。”
&esp;&esp;“本王如何作想不重要,重要得是罪证确凿、无从抵赖。”贤王脊背笔挺,并不认为自己所言有何错漏。
&esp;&esp;证据确凿之事,如何辩白言明?!
&esp;&esp;一时间,众人重新陷入沉默。
&esp;&esp;“那……我再说说案子?”半晌后,云曦主动打破沉默,指着骆九天身上几处刀伤道:“凶犯武艺要么比骆先生差、要么就是跟骆先生在伯仲之间。”
&esp;&esp;为了一击即中,凶犯不得不选择全力以赴、故而在刀伤上,根本做不了假。
&esp;&esp;至于为何会用骆九天的刀杀人,云曦尚不得解。
&esp;&esp;“江湖中若有人指名道姓对决,偶尔会互换武器。”陆青帆开口解释道。
&esp;&esp;“骆先生托大了。”想通这一关键,云曦终于能将整个案子发生的经过串联起来。
&esp;&esp;凶犯借口与骆九天对决,二人使用得是一样的兵刃、故而骆九天自恃武艺高强,选择了同意。
&esp;&esp;对决时,二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许是在关键时刻,骆九天一个晃神被凶犯抓住了机会,当即毙命。
&esp;&esp;云曦脑海里蓦地闪出一道精光,她立刻站在死者骆九天所在之处,心底隐隐将方莲儿的案发地和此处相结合。
&esp;&esp;清眸盯着前方一处漆黑的排房,“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