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此,便是此案棘手到无人敢接、无人敢破,正好下官并未走马上任、又有调令在手,地位不尴不尬,处置这‘烫手山芋’正合适,可对?”
&esp;&esp;陆青帆此言一出,卢尚书面色一沉:“怎么,你不愿?”
&esp;&esp;“既然下官是替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顶雷,卢尚书大人礼遇一二,也是应该吧?”陆青帆似笑非笑地反问,墨眸讥诮之色满溢。
&esp;&esp;找人顶锅,还这般趾高气昂的上峰大人,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
&esp;&esp;站在不远处的云曦暗暗撇嘴,心下只觉未来刑部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esp;&esp;卢尚书眼底涌上几分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esp;&esp;“一,大人需为下官准备一封手令,可各处衙门行走、调阅卷宗;二,此案既然牵涉京城势力,验尸、用人,属下想用自己的班底。”
&esp;&esp;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陆青帆行事如此老道,不仅一下看破了案件的棘手之处、连提出的要求也直击要害。
&esp;&esp;京城最棘手的是什么?不就是错综复杂的宗亲世勋关系吗?!
&esp;&esp;“也罢,为了破案,本官允你就是。”卢尚书态度软化下来。
&esp;&esp;“这无人带路
&esp;&esp;案发地不在京城,而是在距离京郊驿站不远的一处私人别苑。
&esp;&esp;云曦一行坐在马车上赶往琼芳别苑时,冷川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份线报。
&esp;&esp;陆青帆简单看过,随即递给云曦,“死者一男一女,皆系宗亲勋贵。”
&esp;&esp;据线报上说,那琼芳别苑乃天玉长公主的私产,是先帝在世期间、天玉长公主顺利收服茕部蛮夷有功特意赏的。
&esp;&esp;既是赏赐功臣,琼芳别苑的布置堪称“小皇宫”,山水布局、景致错落,其繁华奢靡程度说是一座王府也不为过。
&esp;&esp;“天玉长公主真真巾帼不让须眉。”云曦放下线报,感慨道:“我之前听闻,天玉长公主一人只身前往茕部和谈、兵不血刃促成茕部投诚,比之沙场将军不遑多让。”
&esp;&esp;“不止呢,属下还听闻,天玉长公主早就与那茕部首领在江湖中结识、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天玉长公主才敢只身深入茕部腹地主张和谈。”
&esp;&esp;冷海八卦范围极广,竟然连上一辈儿的事情都知晓。
&esp;&esp;迎着云曦诧异的目光,冷海还认真地强调:“真的!坊间传闻,长公主的孩子承郡王眉宇间就颇有几分像茕部首领!”
&esp;&esp;此言一出,青果就率先惊得捂住了嘴巴;冷川更加干脆利落……他直接捂住了冷海的嘴。
&esp;&esp;“你可真勇啊。”云曦伸出大拇指:“什么都敢说。”
&esp;&esp;天玉长公主曾是大明的女战神,传奇一般的人儿却生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承郡王,文不成武不就。
&esp;&esp;先帝殡天、天玉长公主薨逝,承郡王就只能靠着一点皇恩讨生活。昔日繁盛热闹的别苑也成被他租赁出去,间或成为勋贵、富商的销金窟。
&esp;&esp;“靠着这点子租银,承郡王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冷海继续八卦道。
&esp;&esp;死者同承郡王无甚关系,但事情发生在琼芳别苑,不免引人侧目;承郡王变成了最主张破案之人……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不影响生意。
&esp;&esp;发生了未破的命案,万一没人再来租赁该怎么办?
&esp;&esp;马车缓缓停在琼芳别苑门前,刑部值守的差役看过陆青帆的手令,痛快放行。
&esp;&esp;刚进琼芳别苑,入目的巨型玄石上刻着镶金大字,书曰:巾帼英雄。
&esp;&esp;云曦心下感慨,先帝对天玉长公主当真器重,就算到了圣上这一代也愿恩泽一二,否则就以承郡王那副“二世祖”的模样,租赁皇家别苑的罪名就够他削爵了。
&esp;&esp;“大气非凡哪。”冷海也忍不住感慨道:“不怪勋贵富商都愿意花银子在此宴客,要是再搞点曲水流觞附庸风雅,啧啧,岂非快哉?”
&esp;&esp;“你一行伍之人,搞什么曲水流觞。”陆青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属下的装蒜,淡淡地道:“进去看看。”
&esp;&esp;冷海讪讪地应了。
&esp;&esp;五人绕过“巾帼英雄”的巨大玄石,就看到了宽敞的院落,周遭行走的小厮奴婢行走间轻手轻脚、目不斜视的规矩模样,不愧“皇家别苑”之称。
&esp;&esp;旁的不说,承郡王将苑中下人倒是教授得极好:外客站在正院都无人好奇围观,皆低头各自行走。
&esp;&esp;“请问小哥,咱们案发的那处阁楼怎么走?”冷海拉住其中一个小厮客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