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6 月 24 日,星期六下午,中部标准时间大约 1 点 45 分,总统的银白色 座机开始在密苏里农田的上空长距离地平稳地下降。杜鲁门计划回家和家人
过一个周末,日程表上没有任何正式的安排,正如当天清晨他在写给一位朋 友的信中所说:“一个美妙的访问——我希望。我打算从巴尔的摩去看望贝
丝、玛格丽特以及我的弟弟和妹妹,监督一些栅栏建筑——不是政治上的—
—为那所农场房子定购一个新屋顶??” 他在布莱尔大厦开始了他那天的活动,按照惯例,先浏览了《邮报》、
《巴尔的摩太阳报》、《纽约时报》,当天早晨所有的报纸上都充满了正在 蔓延的共产主义恐怖。加利福尼亚大学解雇了 157 名雇员,因为他们拒绝在
一个反共的誓言上签字。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在波士顿举行的年会中,已作 出决议,驱逐其成员中的一切已确认的共产党员。在华盛顿,一位联邦法官 驳回了宣布 3
名电影剧本作者无罪的上诉请求,他们都是所谓“好莱坞十君 子”的成员,曾拒绝告诉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他们是否是共产党员。在《时
代》周刊第一页的一幅照片中,一位名叫戴维?格林格拉斯的圆脸的前陆军 中士正戴着手铐被从一所纽约的法庭中押送出来,他被指控是克劳斯?富克
斯在洛斯阿拉莫斯的间谍网中的成员。在《时代》周刊的第 4 页上,报道说 联合国秘书长、挪威的特赖戈夫?赖伊愤怒地答复一个记者关于他是否是、
或曾否是一个共产党员的问题。他大怒道:“上帝作证,对我的人格应该放 尊重点儿。”
使杜鲁门感到鼓舞的一则消息是,希丁斯委员会成员、共和党参议员小 亨利?卡伯特?洛奇宣布,在白宫几周的努力中,审阅了被参议员麦卡锡指 控的 81
人“案件”的全部档案,结果均查无实据。
天气预报是杜鲁门从不放过的一个栏目,它报道说将有一个炎热和潮湿 的天气,最高气温达 90 度(华氏)并且傍晚有短时的雷阵雨。
他的飞机“独立”号上午时分队国家机场起飞,在向西飞行之前,在巴 尔的摩作了短暂的停留,在那里,杜鲁门出席了该市新建的友谊机场的落成
仪式,发表了一个强调和平和建设性信任的 8 分钟的演讲(“如果我们没有 对和平的未来怀有信念,我们就不会为我们的航空贸易建设如此精美的一个
设施??”)。在此后的大部分航程中,天边一直隐隐呈现出雷雨云砧。当 天早些时候,在一场狂风暴雨中,载着 58 名乘客的一架西北航空公司的飞机
在密歇根湖上空坠毁,机上乘客在这场全国最严重的空难中全部丧生。不过, 杜鲁门的旅程既平稳又顺利。2 点时,他降落在堪萨斯市,走下飞机的舷梯
时,他显得精神饱满、一身轻松,在密苏里炎热的气候中甚至可以说是“逍 遥自在”。
在独立城他的住房前,700 人的群众等在秘密保安部门新近安装的 5 英 尺高的新铁栅栏旁。现在,栅栏门是开着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走到杜鲁门家 的草坪上。
当他走下汽车时,有人高声问道,他昨夜是否出席了伊格尔斯的集会。 杜鲁门高兴地招着手,答道:“有很多地方我都想去,可却不能去。”然后 就踏上了走道。
夏季炎热的下午静静地过去了,这座老房子的窗户大开着,迎接吹来的 微风。贝丝和玛格丽特参加一个婚礼去了。汽车在范霍恩街上往来,现在这
条街已重新命名为杜鲁门路——该市的这个做法一点儿也没让杜鲁门高兴—
—不过,声音很微弱、柔和,与布莱尔大厦外的持续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种忙里偷闲的隐居正是杜鲁门所需要的。自圣诞节以后他还没有回过家。
6 点 30 分,维塔?加尔来叫吃晚饭,杜鲁门和华莱士夫人坐在餐桌两端 他们习惯的位置上。玛格丽特记得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家庭晚宴”,
之后,他们走出餐室来到一个新扩建的紧靠厨房、装有纱窗的走廊上,坐在 那里聊天、“拉家常”,直到天黑;然后,大家又都回到了书房里。
9 点时,杜鲁门准备洗脸睡觉。这里的白天很长,独立城和华盛顿的时 差是 2 个小时,因为西密苏里没有实行夏时制。
大约 9 点 20 分,大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迪安?艾奇逊从马里兰州他的乡 间住宅打来电话。
“总统先生,”他说,“我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告诉您。北朝鲜人侵 入了南朝鲜。”
艾奇逊解释说,美国驻汉城大使约翰?穆乔交来了一份报告。北朝鲜人 已越过了三八线,穆乔这位富有经验的外交官在报告中把这描述为是一场严
重的进攻,而不只是以前所发生的那类巡逻队的袭击。
艾奇逊已主动地通知了联合国秘书长,要求召开安理会会议。 杜鲁门说,他将立刻返回华盛顿(他后来写道:“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我必须返回首都。”)。不过,艾奇逊建议他留下,没有必要冒夜航的危险, 而且它还可能惊动全国。
艾奇逊说:“所有能够做的事情都已做了。如果你能睡的话,就放心地 睡。”他知道更多的消息后,明天会打电话的。
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