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哀家知晓你们之间有误会,说实在,哪对有情人不吵嘴,没误会?既有误会,说开了便好。”
&esp;&esp;“阿翊先前对你那样好,为了你的事情求了哀家求皇帝,去翻典例,查礼律,定要合理正当地封你做侧妃,让你安心。我知晓你不愿,也罢,他的确不对在先,你心中别扭情有可原。这事先前没有过,不代表本朝不可有,哀家作主,抬你作平妻,与沈清清皆为正妃。”
&esp;&esp;方柔冷下脸,怒不可遏,可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仪态。
&esp;&esp;她沉息,静静地望着太后:“太后娘娘,与人分享夫君,就这样愉快,这样无所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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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等我◎
&esp;&esp;太后不是苏承茹,她经历一番血淋淋,早已看淡此事。
&esp;&esp;她与先皇之间有过真心,最后还是金册凤印握在手中才安稳,那情爱也早已散去。
&esp;&esp;她能做足了戏,叫先皇瞧不出来,还以为他的皇后宽容得体,从不争斗。
&esp;&esp;方柔所谓的分享,在她看来实在天真可爱。只一个沈清清便容不下,若真让萧翊做了天子,届时她又该如何?
&esp;&esp;她瞧不清楚这天家姻缘的本质,带着凡俗之心,非要萧翊一人。
&esp;&esp;太后没觉着这样不好,可,痴心用错了人,反倒伤及自身。
&esp;&esp;她淡淡扫了方柔一眼,只说:“哀家若爱慕一人,不会轻易离心。方柔,你呢?”
&esp;&esp;太后轻而易举转了话,方柔起了丝古怪的念头。
&esp;&esp;明明是萧翊先对不住她,她已说得不能再明白。最先她与裴昭很清白,只是密谋相助,到后来二人朝夕相处,他们自然互有情愫。
&esp;&esp;这一切发生得自然,可方柔没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esp;&esp;方柔定了神思:“若彼此间已再无信任,我为何不可另择良配?”
&esp;&esp;太后睨了她一眼,知晓当下无论如何与她说不通。方柔瞧着柔和,可骨子里的确有些固执,某个角度看去与萧翊并无二致。
&esp;&esp;她逼得狠了,怕这女子做出些极端的行径,反而不好收场。
&esp;&esp;就须得怀柔,姿态绵软,让她失去戒备,最好能起一些旧意,恰时想起二人先前的好,说不准哪日松了口。
&esp;&esp;太后对她怀着些慈悲,虽知晓她重回京都心里不快活,可眼下朝堂稳固才是重中之重,萧翊为她昏了头,不理皇帝百般劝阻,竟一鼓作气篡夺天子的权力,非要达到心中目的。
&esp;&esp;结果呢,达到了又如何?
&esp;&esp;找回来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傀儡,绑在身边,无论日后能想透彻虚情假意求自保,又或者如同当下冷面相待恶语相向自讨没趣,他又能舒心到哪去?
&esp;&esp;她得出面稳住朝局,让皇帝养好身子彻底无恙,平息怒气,令萧翊心甘情愿退下、认错,求兄长的责罚,好好思过,看清楚他近日的所作所为有多荒唐。
&esp;&esp;至于方柔……莫说萧翊,眼下她也不会轻易让方柔再起偷跑的念头。
&esp;&esp;太后面色沉静地饮了口茶:“你与哀家说这些毫无意义,方柔,你心底清楚,你有太多软肋被萧翊捏在手心。莫说远在丘城的亲人,他们倒是能逃,那裴昭呢?”
&esp;&esp;方柔五指一颤,太后说到了点子上。她现如今还能尽量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沉下心与萧翊斡旋,全因她牵挂着身在天牢的裴昭。
&esp;&esp;这是场无妄之灾,无论裴昭是什么身份,她如今对他又存着什么样的情思,方柔都觉得她亏欠裴昭,只怕以性命相抵也难偿还。
&esp;&esp;太后见她有所反应,心如明镜,又缓声道:“你好好待他,事情仍有许多余地。”
&esp;&esp;她又上下打量了方柔一眼,已猜到几分:“方柔,你心知肚明,怎样做能让自己过得好些,身边的人日子宽松些。”
&esp;&esp;太后缓缓起身,似乎不打算再与她多说。秦嬷嬷应时出了屏风,跟在太后身旁。
&esp;&esp;方柔起身行礼,她才听见太后又语重心长道:“既然斗不过,不如过得体面些。”
&esp;&esp;太后步子一顿,稍稍侧过脸,动了动嘴角,“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