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柔继续道:“过了这么些日子,你还好么?”
&esp;&esp;萧翊手里的力道重了些,他牵起嘴角对她淡淡一笑:“我没事,只是担忧你。”
&esp;&esp;方柔反手慢慢握住他的五指,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抿起嘴角笑了笑。
&esp;&esp;萧翊抬指,替她抚开额前的碎发,她休养了一段时日,脸色已好了许多,他在来西辞院的路上听何沉说了几句,方柔恢复得很好。
&esp;&esp;太医院派了人在王府监事,太后得知萧翊昏迷不醒,也特地叫了人送来药,皇帝自然也叫了刘福亲自来王府关怀查问。
&esp;&esp;总之,各派风平浪静,并没有哪方趁他不省人事之际撩起轩然大波。
&esp;&esp;二人对望着在床边说了会儿闲话,刻意避开了某些话题,彼此心知肚明,后来时辰不早,嬷嬷送来了今日的汤药。
&esp;&esp;萧翊把方柔扶坐起,亲自喂她喝完。
&esp;&esp;方柔拧着眉觉得苦,抬手捂嘴,想要找蜜饯压一压那阵苦涩。
&esp;&esp;萧翊瞧着她蹙眉着急的模样,可怜委屈,心中忽而起了阵冲动。
&esp;&esp;他低笑:“想要么?”
&esp;&esp;他拎起一枚蜜饯在手心抛接,随后塞进齿间,在方柔疑惑不解的目光里,他捧起方柔的脸颊,轻吻了上去,唇齿交缠,他将那抹甜意传递给方柔,她仰头有些辛苦,可萧翊拢着她,不由拒绝,方柔抬手抵着他的肩。
&esp;&esp;到后来,那蜜饯掉了,萧翊没放开手,他掌间的力道很重,方柔的脸被捏红了。
&esp;&esp;最后方柔争扎着摇头,总算分开了些距离,她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那些青痕刺着她的皮肤。
&esp;&esp;“阿翊好不讲理。”她柔声抱怨,手拽着他的前襟,面色却闪过一丝无奈的惆怅,“下次可不敢说苦了。”
&esp;&esp;萧翊只是低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松了松身子,又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esp;&esp;“太挂念你,这才失了稳。”他的声音很低,正落在她耳畔,直白而热烈地袒露着心思。
&esp;&esp;方柔不挣扎,脸顺势贴进他的怀里,“阿翊,你不怪我么?”
&esp;&esp;萧翊心念一动,他垂眸,目光落在方柔莹白的侧脸,心里那熟悉的感觉,慢慢回来了那般,心头的疤正在飞速愈合。
&esp;&esp;是梦么?可方柔抱着他的力道那样真实。
&esp;&esp;方柔好似变了个人,那夜她那样绝望地指责他,口口声声说是他们两人的报应,是天在伐他,她当时是因孩子没了,恼急才会口不择言吧?
&esp;&esp;她如今于心有愧,所以用行动在弥补,是这样么?
&esp;&esp;萧翊有些恍惚。
&esp;&esp;方柔又说:“我那日不该将怨气发到你身上,阿翊。你对我这般好,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也心疼她的,对么?”
&esp;&esp;他的心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esp;&esp;他张了张嘴,唇间微颤,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方柔低声叹:“我只是太难过,为何我们这样难?我先前虽然心底生你气,可后来我也认了,在王府没有什么不好,你待我一向宽容。”
&esp;&esp;“这段时日我没别的事,我总是一个人在想,总算想明白了,我不该怪你怨你。太后说得对,哪有夫妻不争吵?说开了说透了,日子还是能够继续过。”
&esp;&esp;萧翊五指一颤,他听着方柔细细道来,原来这才是她真心所想?觉得他们太难,原来她也意识到,先前的种种只是观念不合引发的争吵,她只是一时没想通,只要说开了,只要给她时间想明白。
&esp;&esp;他心间一松,似乎那期盼的事物终于尘埃落定。果然,他一直没有想错,方柔只是需要时间,他只需要慢慢等,他们总会跟从前一样,他们其实一直没变。
&esp;&esp;萧翊难得语塞,沉默了那样久,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方柔。
&esp;&esp;他只得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最后只说:“阿柔,都过去了。”
&esp;&esp;方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萧翊是瞧不见的。她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心力,她怕那夜由着本心指责了萧翊,把话说得那样绝情,他会再行极端。
&esp;&esp;可没料到,他似乎轻易认下了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