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我就要走了,你确定要跟着我?”李幼白将梳妆用具收拾好,同时向范海琴确认。
范海琴吃好东西,名正言顺说:“那不然呢,待在这里迟早会被我爹爹找到的,再者说,你功夫不错,待在你身边我绝对很安全。”
她说得倒是很自然,完全没想过实际算来她们两人都不熟,李幼白道:“我不是你的随从更不是护卫。”
范海琴看着李幼白的脸,见她脸上没有表情,便知道对方是在认真话说,先前几次都是这样,她可都记着呢,对方脸上要是生气或者笑,还有其他表情,那才是随意说说的。
“啰嗦,我又不是不知道,等跟你到那个什么中州城,我自己做生意行了吧,反正有官府在本小姐大可不必依赖你。”
真是古怪的人,范海琴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弱了下来。
她隐隐感觉,眼前这男子无形中和爹爹有着同样的强势,只是对方平时不会表现出来,要不是对方长得好看,她才不会跟着呢,又有点气鼓鼓的想。
李幼白眼帘动了一下,丢下句话,“本小姐,去到中州城以后最好把话改一下口,碰到祸事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在客栈里休息两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嘹亮的大钟长鸣,港口内再一次开始沸腾。
各个店铺,食肆,客栈酒楼纷纷有人鱼贯而出,朝着入水的岸口拉车带马急匆匆赶去,拥挤着想要上船,生怕没了位置。
彼时出海,以李幼白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压根就没有任何专门运载人员的工具,无论是陆地还是水海三路。
这些靠岸的大船,皆是从国外过来到中原大地经商的,载人只是顺带的事,所以当船容不下时便会拒绝登船,待在港口内的人要出海的理由也是各式各样。
据说国外有金山银山,出去一挖全是金矿银矿,不少人变卖家财想要出海经商,有些是被朝廷通缉,仇人追杀不得不逃亡海外。
更有些是举家迁移想要出国,总而言之,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然则大部分都是生意人,走水能够直接前往昔日楚国最为繁华的南城等地,变卖在马庄交易而来的货物。
哪怕只是赚差价照样能够摆脱耕田种地的烂命,也就更多老百姓愿意铤而走险,要是不种地都能吃饱,谁会自愿吃力不讨好的种地。
卢剑星一行人在前方开道,这上船也有个讲究,实力越大,越强横的走在前头,没人敢出声阻挠,若是几个人的小商队,登船时便会被推来撞去,最后能不能顺利上船都另说。
十几个人的队伍,有刀有火枪,兵强马壮,此行出来皆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身上自带着兵戈杀伐之气,当靠岸的巨大货船将长桥放下时,无人敢抢在卢剑星前面。
就在众人登船时,背后的人群里挤出一个书生样貌的男子,李幼白见过他,就是昨日进港口时被嘲笑的白脸书生,他紧张兮兮跟在卢剑星队伍后,发现李幼白看着他,对方露出一个哀求的神情,像他这样文文弱弱又单独一人,估计连船桥都走不到就被人海淹没了。
李幼白扫他一眼便撇开目光没再理会,任由他跟在队伍后方狐假虎威登上货船。
“他是谁,怎么不将他赶走?”
范海琴坐在李幼白身边,身上披着斗篷,又用面纱遮住脸,将她那头显眼的金发全部遮住,不过从衣裳玲珑的曲线上仍然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李幼白也不看她,自顾自道:“赶他走会如何,不赶他走又会如何,或许是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帮一帮其实也没什么,日行一善么。”
范海琴听着所谓的日行一善,只觉无聊透顶,还不如看海有意思。
她回头看向港口,又看向荒漠更遥远无法视及的马庄,这一刻她感觉前所有为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