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前三天的一个晚上,月秀来电话,让我去电器商城找她…,,
何可待的车在晚上九点到了勿忘我电器商场的停车场。四辆军卡由停车场向外开,每辆卡车上装有四个铁皮集装箱。何可待只好把车开到一旁,等卡车全部驶出后他才把车开进停车场。
营业大厅空无一人。保安往蒋月秀的办公室拨通电话,说有位何先生来访。他放下电话,请何可待进人大门。
蒋月秀在二楼楼梯入口迎候。见何可待上来,她扑上去,热烈地亲吻。
“行了,行了。”何可待把头钮开,“你差点一口气憋死我。”
“可待,你不喜欢我了严
“喜欢。不过你也别拿接吻当握手似的,中国还没进步到这种程度呢。”
何可待边走边说:
“我进门看见四辆军卡,全是集装箱。月秀,这是卸货还是拉货?”
“往外拉。他们想和本姑娘拆伙,走,屋里说。”
蒋月秀把何可待领进她宽敞的办公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这小店火火的,怎么突然要拆伙?谁呀?”
蒋月秀叼上一支圣罗兰烟,吸了一口。
“还不是他们听说了我老爸快退居二线了,觉得公检法对商城的保护会随之削弱,所以想拆伙。当然,他们嘴上没这么说。他妈的这帮坏蛋,耳朵比兔子还长,心眼儿比曹操还多。”
“你爸要退?”
“没有呢。根本没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他们就知道了。我老爸退下来又能如何,公安局全是我爸的人,出了事照样还得由他们摆平。这帮坏蛋,势利眼到家了。”
“他们是谁呀?”
“长城贸易公司。”
“军队那个公司?”
“就是他们。其实他们出资不多,主要是利用他们运输。军事物资,地方上不敢查。”
何可待起身,走到老板台,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说:
“你做的全是水货。长城的拆伙,以后的运输还真是麻烦。月秀,他们是要折你呀!”
“大不了关门。可待,我听说你瓢了?”
“一瓢到底,快成贫下中农了。”
“我拉你一把。你没少在本姑娘的肚皮上流汗。想来想去,人还是旧的好。他们不是要拆伙吗,好,拆就拆。我先把心掏空了,剩下的电器让他们随便拉,值不了几个钱。你安排几个账号,要可靠的,别钱进去提不出来。我给你打到账号上四千多万,以后咱俩做生意用。”
“月秀,你不怕我把钱拐跑?”
“可待,你是天下第一个最仗义的人。”
“那是从前,从前我是仗义疏财,眼下我是见利忘义。你还真得对我提高点革命警惕。”
“操,我没功夫跟你斗贫。说干就干,我要不抓紧把钱从账号转出去,又得喂了狼。”
“月秀。反贪局的枪口始终就没离开我的脑门儿。你把钱转到我的账号上,还不如你直接给反贪局送去呢,省得费一道手。”
“这个我早想过了。其实你现在一点危险也没有,台风的中心是最平静的。全世界都知道咱俩吹了,根本不会想到咱俩再钻一个被窝。钱打到你那儿最安全。当然别打到你的公司,我是让你找几个可靠的账号。”
何可待走到沙发旁,摸着落月秀的脸蛋说:
“你非要给我制造一个携款潜逃的机会,我不把你这四千多万拐走也对不起你。行,我给你账号。”
蒋月秀把高跟鞋踢开,双腿伸在长沙发上,撒娇说:
“坐这儿来,还有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