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勾馨才拉下脸上的黑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在干什么?馨儿。”
她看到勾铁汉从屋子里走出来,表情不悦,显然已有人先去通报他,她这一次下山还多带一个人上来的事了。
“我们进屋子再说吧,爹。”她亲密的勾住他的手臂,想往屋里走,但他却站着不动,四周看了看,“那人呢?”
果然!她笑了笑,“先将他关起来了,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先进去嘛。”
他皱眉,看看寨里的其他人,他们的眸中都有着疑问。“好吧,先进去。”
父女俩进到了屋子,勾铁汉立刻问:“为什么抢了他?这人是圆是扁是善是恶,我们都不知道,你为何将人带到山寨来?”
“回答爹的问题前,你得先答应我会让他留下来。”她先谈条件。
“不成。”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爹,你不是说我十八岁了还小姑独处,让你很头疼吗?”
他是头疼啊,身为狂霸山的山大王,这儿虽然也只是个贼寨子,不过仍有不少绿林好汉或是江湖人士会前来交流一番,因此,有不少少年郎在见着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后,心生好感,滋生爱意。
只是有些人觉得他这个未来岳父凶猛骇人,当他的女婿皮可得绷紧一点;二来,这个小女娃儿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对那些人看不上眼就干脆捉弄他们,所以她耍到落荒而逃的求亲人士也不少。
就这样,近年来,没人敢上山求亲了。
所以,要怎么将这个老闺女存货出清,当然就成了他最头痛、最心烦的事了。
只是这件事跟那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关一一他愣了愣,恍然大悟,“馨儿,你该不是看上他了吧?”
“哪有!爹就答应让他留下来就是了嘛。”她总是个女孩子呀,爹怎么问得那么直接,叫她怎么回答?。
“我不准,那人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哪一个被我们抢了的人派上来的内应——”
“爹,他看来不像——”
“知人知面不知心,爹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跟你那死去的娘,还有一堆亲友为什么要搬到山寨住?还不是看不惯那些人面兽心的富商及官员,将咱们平民百姓的血汗钱吞下肚去!”
她皱皱两道柳眉,“爹啊,此一事彼一事,那个男的说了一大堆道理,就是要我们改过向上,他不是那种人啦。”
“不行就是不行!”勾铁汉一脸坚定。
勾馨也不死心,费尽后舌的跟他又求了一会后,见他还是不肯,她眨眨眼,突地看到山寨里的教书先生从窗前走过。
她眼中一亮,“爹,教书先生糊涂又贪心,教得一点都不尽责,而我掳来的人书卷气浓厚,肯定一肚子墨水,就让他当咱们山寨的先生,好不好?”
“是吗?”他蹩眉,他怎么不知道颜先生教得不好?
“是真的,好不好嘛!我都求爹求那么久了。”她嘟起嘴儿,也不太高兴了。
唉,看女儿分明是春心意动,对那个男人动了心了。
原先女儿成了存货,滞销了,他担心;这会儿见她有了目标,他又觉得世上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她,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矛盾啊!
罢了,还是将那人留下来察几日,若真是个好人,那女儿也能嫁个好人家。
“好吧。”虽然这么想,但勾铁汉这两个字还是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只是他的答应已经够勉强了,女儿居然还有花样。
她说她要扮可怜、当个受压迫的小丫环,而他则是得当个恶主子,不能喊她女儿,更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分……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知道她古灵精怪,但不知道会这么怪!
“爹,你答应我就是了嘛,我有我的用意。”
瞧她那么坚持,勾铁汉也只好再答应了。
而除了他之外,勾馨还一个一个的去叮嘱寨里的所有人,千万别泄了她的底,在这段时间里,也尽量装无情,别理她……
基于大家以前都着过她的道,被她捉弄耍着玩,因此没人敢抗议,全点头了。
疯老爹人又不见了,所以他算是唯一不知情也不必配合的。
稍晚,勾铁汉到了地牢,将看来人才、相貌皆不凡的皇甫灏藇放了出来,还给了他一间房间,并告诉他,“想活命,就好好的留下来教书。”
一个山贼寨里还设有学堂?皇甫灏藇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想这是一个可以对其晓以大义的大好机会,他决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个山寨到解散,好为民除害。
于是,他留在狂霸山,当起了一名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