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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苏栖禾的意识飘忽不定，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恍惚感觉到徘徊在耳边的那只手移到了身后，摁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esp;&esp;这是一个将她半搂在怀里的姿势。

&esp;&esp;她抬起眸子，视线匆忙聚焦，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入江寻澈那双墨黑的眼睛里。

&esp;&esp;离得怎么如此之近，甚至能看清他瞳孔的纹理，还有深处涌动的情潮，像火苗在晦暗的灰烬里燃烧，顷刻漫山遍野。

&esp;&esp;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sp;&esp;她似懂非懂，睫毛茫然地颤了颤，只觉眼前人的气息将她彻底席卷，无法挣脱，甚至连挣脱的念头都不会有。

&esp;&esp;脑后的手微微支起，她仰起脸，距离随着他倾身下来的动作而越来越近。

&esp;&esp;突然，“吱呀”一声响起。

&esp;&esp;是马车已经到达王府，朱红正门被拉开，门轴扭转发出窸窣声音，接着是厚重的木材擦过地面，带来庄严沉闷的响动。

&esp;&esp;车夫好像和负责接应的仆役说了两句话，不痛不痒的问候寒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esp;&esp;江寻澈如梦初醒，刹那间收回了手，后撤两步。

&esp;&esp;距离又回到最初的模样，但氤氲的热度却还没有消散，苏栖禾垂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她的呼吸也同样滚烫。

&esp;&esp;行至正殿，王爷就先下车了。她全程坐在角落里，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他的背影。

&esp;&esp;只能远远听他对随侍吩咐了几句话，声音带着几分不知缘故的喑哑，大概是说府中一切照常，他要去静室，别跟过来。

&esp;&esp;话音顿了顿，又道：“请御医和李嬷嬷到偏殿去一趟。”

&esp;&esp;只说了偏殿，没有提及她。

&esp;&esp;苏栖禾抬起手，试了试额头，还是烫的。

&esp;&esp;车厢内只剩她一个人，于是她将自己蜷缩在靠里的角落，支起膝盖，双手捧脸，埋进腿间。

&esp;&esp;脑海一片空白，或许是瑶城公主那杯烈酒还在作祟。

&esp;&esp;但她闭上眼的时候，面对视野里的黑暗，总会想起江寻澈居高临下地俯身，那双浓墨如深渊的眼瞳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esp;&esp;李嬷嬷掀开车帘，看见她脸红耳朵更红，忍不住啧了一声：“好姑娘，怎么每次出府都要搞成这样啊。”

&esp;&esp;“能自己下来吗？”

&esp;&esp;她耷拉着眼帘，胡乱点点头，试图自己站起来，可还没迈出一步，脚下发软，差点又倒在地上。

&esp;&esp;最后只得被嬷嬷和丫鬟搀回房间，灌了两碗最浓的解酒茶，额头又敷上冷帕子，这才感觉神志恢复了清醒。

&esp;&esp;回想方才车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是醉酒和身体虚弱导致的幻象。

&esp;&esp;可那对耳环分明是被人取下来了。

&esp;&esp;苏栖禾将沾血的东珠握在手心里，努力压着胸口涌动的、乱七八糟的情绪。

&esp;&esp;小御医拎着药箱，轻车熟路地从太医院赶来，见她这次只是耳洞发炎，还松了一口气。

&esp;&esp;“虽然感染了，但总比上次那样的伤口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