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琉裳靠在门上,怔怔发了许久的呆。
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屋内设施,看到一张案几,一张琴,一些杂七杂八的普通日用物,一张床。
最后看到的,是床尾处的一条罗裙。
她愣了愣,走上前,将罗裙展开。
纯白内衬,青衣罗裙,是之前慕从嘉买给她的那件。
彼时他说是为师弟师妹的不懂事补偿她,如今想来,这约莫是他的私心。
在很早以前,他就对她产生了偏爱。
曲琉裳摸了摸裙子,在床边坐下。
她知晓无论作为长离还是慕从嘉,他对她的好都不是假的,可是,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强烈到近乎疯狂的保护欲。
他说她是他一个人的?不。
她不愿意留在这里,被他以强硬的手段保护起来。
她不能接受他罔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
少女不由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外响起脚步声,他隔着一扇门低声对她说话,语气隐有哀伤。
片刻后,门外没了动静,他离开了。
曲琉裳低着头,看到掉在床边的面具,渐渐想起很多次他挡在她身前,想起他为她流的血,为她裂开的伤口。
她突然有些难过。
慕从嘉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从前即便固执,也不会这样强迫她。
曲琉裳拿起面具,轻轻抚过眼眶的位置,想着昔日那双温柔好看的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还记得他的付出和以命相护,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意对他说重话。
或许……再好好和他谈一次,他会理解她,会愿意放她离开的。
灵溪问完问题,看到慕从嘉披着外衣开始在手臂处上药,不由道:“师兄,我帮你上药吧。”
“不必了。”他没有抬头,冷冷淡淡答道。
“师兄今日不开心吗?”
上药的动作顿了顿,慕从嘉抬眸看她。
看他如此反应,灵溪便知自己猜对了。
慕师兄情绪内敛,总是将事情藏在自己心中,不与任何人说,可今日他却时时露出心不在焉的模样,饶是她也感受到了他低沉的情绪。
她忍不住走近几步,关心道:“师兄若是不介意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师兄一二。”
慕从嘉沉默良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说,他忽然开口:“师妹,他从前可有惹过你生气?”
“谁?”
“旌云。”
乍然听到刻入骨髓的名字,灵溪有些恍惚,本以为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可是慕师兄竟然还记得。
她眨了眨眼睛,忍下酸涩,笑着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