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童春竹未能与唐元晴说上一句什么,那时的唐元晴简直就是“高冷”的代名词。砍完魔修她就走了,带来的长老和子弟们善后,该救人就救人,该治病就治病。
&esp;&esp;唐元晴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轻笑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esp;&esp;她依稀对这次除魔行动有印象,但压根回忆不起来细节。那时候,她的心思全都扑到手机上,只把这些杂事当任务来完成,搞定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会与人多交谈什么。
&esp;&esp;对于唐元晴来说,童春竹无疑只是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可对童春竹来说,当时对方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送上,明天有个大肥章
&esp;&esp;看月亮(中)
&esp;&esp;七月十五,鬼门开。
&esp;&esp;夜色降临,一轮带着血色的月亮渐渐升了起来。
&esp;&esp;有小孩在街巷里面乱窜,学着大人唱几句俗语,“七月半,鬼乱窜,没事别往河边站”,唱到一半就被家里的长辈拎着耳朵揪了回去,连大门也不让出了。
&esp;&esp;这是保留了旧有习俗的人家。
&esp;&esp;像这样的人家,大多是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关紧了门窗,只盼着能躲过可能的灾祸——他们不信魔主,但却害怕自己的仇家被魔主抽中,许一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愿望。
&esp;&esp;只是,这些人或许是“沉默的大多数”,此时此刻却让人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感。
&esp;&esp;魔城的各条街道上都熙熙攘攘的,这是过去绝对无法想象的场面。
&esp;&esp;七月十五的中元节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中元节,反而更像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
&esp;&esp;街上的朝圣者比往日里更多,几乎没有空间让他们完成“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的大礼了,彼此的肩膀挨着肩膀,连前进都是被后面的人推着走,口头上向魔主告一声罪,也就不跪了。
&esp;&esp;哪怕高居殿宇内,魔主仍能听到殿外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
&esp;&esp;祂不觉得吵闹,只觉得那一幅人人信祂、敬祂的蓝图越来越近,心下得意,特地召来了新上任没多久的左尊魔使五疫,问:“愿满仪式准备得如何了?”
&esp;&esp;五疫仍然恭恭敬敬的,“属下已准备完毕,朝圣者们都翘首以待,就等您到时辰了开始巡游。”
&esp;&esp;魔主点了点头,十分满意,挥挥手让五疫下去了,独自整理起自己的衣装来,只求在朝圣者们面前拿出最威严的一面来。
&esp;&esp;殊不知,五疫所谓的“准备”与魔主心里所想的“准备”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esp;&esp;魔主的想法完全是叶承平给祂灌入脑子里的,在祂的心里,自然是要民众们全心全意地臣服于祂。民心,是非常要紧的一个东西,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值得关注。
&esp;&esp;而五疫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架子比魔主都还摆得高。
&esp;&esp;民心是什么?
&esp;&esp;这些废物朝圣者的信仰有什么用?
&esp;&esp;在绝对值的武力差距面前,难道他不能用自己的武力让这些普通人跪下磕头吗?
&esp;&esp;五疫嗤之以鼻,根本没有放一丝一毫的心思在普通朝圣者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坊间正流传着一些来得莫名其妙的消息。
&esp;&esp;要是现在还是叶承平执掌权柄,恐怕这些乱糟糟的传言已被他的耳目捕捉到了,而且十有八|九会当成一件大事对待,阵前的军心被扰乱是最要不得的。
&esp;&esp;——“听说了吗?今晚的愿满仪式阵仗可大咧,不仅魔主亲自巡游,还要以月亮为引!”
&esp;&esp;——“以月亮为引?那是要做什么?七月半的月亮是血红色的,邪门得很。”
&esp;&esp;——“噗……周兄定是在开玩笑,咱们已经信了魔主这样邪门的,区区一个血月又算什么!只要魔主能实现我的愿望,别说让我盯着血月看了,就是让我去乱葬岗睡个三天三夜我也是愿意的!”
&esp;&esp;——“说得对!若能如愿以偿,什么邪门歪道我都愿意信奉的!”
&esp;&esp;诸如此类的对话在魔城的犄角旮旯里不断响起,然而,这只是坊间的一种传言,针对的是信奉魔主的朝圣者们,另有一种传言敲开了那些紧闭的门窗,钻进了那些不信魔主的耳朵里。
&esp;&esp;——“娘,你听说了没?大家都在传:说是今晚子时左右让看月亮,魔主好像要丢大脸了!”
&esp;&esp;——“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少跟《无相周报》那帮子乱人来往,他们能五湖四海到处跑,咱家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位要做愿满仪式就做,正道修士要让祂丢脸就丢,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
&esp;&esp;——“我晓得的。等到了子时,我顶多就是躲在家里偷偷瞧窗子外面的月亮,不会到外面去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