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纵是如此,秦玥也不敢大意,将身上这床锦被让给他,又从内侧扯出一床新的。将自己牢牢裹好后,才离他远远地躺下。
&esp;&esp;黑暗中,雷声点点响起,她听着戚少麟粗沉的呼吸声,立时明白了他这时来此的目的。
&esp;&esp;他这是在怕打雷。
&esp;&esp;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收敛伪装,可他心底里惧怕的东西却是难以隐藏的。他恢复后,仍然怕水,那必定也是怕打雷的。
&esp;&esp;堂堂世子竟然如孩童般畏惧雷声,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表露,让庄远等人陪他,所以才会到自己房里来。反正她已经见过这最不堪的一面,自然也不怕叫她多看一次。
&esp;&esp;秦玥心里揶揄,面上却是不表,一动不动地闭眼睡觉。
&esp;&esp;雷声渐大,戚少麟忍了一阵后,终是烦闷地将手伸出去,扯开身旁人紧压的被角,将她一手捞进了自己被中。
&esp;&esp;天气渐暖,秦玥入睡时只着单衣,现在隔着薄薄的两层,戚少麟的呼吸震颤无不传到自己身上。她偏头往前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离这灼热的气息远一些。
&esp;&esp;淡淡的幽香抚平了他的烦乱,戚少麟低头埋首在她颈侧,汲取这些救命良药。他的手随着雷声一点点箍紧,直到秦玥身上的味道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最后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esp;&esp;床帘因风摇动,不知怎地,秦玥忽然想到了那时回泾州的马车上,他央求着想离她近一些的样子。在那昏暗狭窄的车厢,他们也是这样相拥而眠。
&esp;&esp;她心神惝恍,一时忘了闪躲,就像以前那样纵容他。
&esp;&esp;怀里人短暂的乖顺依从,便给了戚少麟有隙可乘的机会。他这时也不怕打雷了,温软的双唇贴着柔腻的肌肤,舌尖拨开缠绕在颈上的青丝,一寸寸朝前移。
&esp;&esp;湿热的触感猛地惊醒秦玥,她手肘往后,抵在他硬实紧绷的腰腹上,“戚···唔”
&esp;&esp;才说出一个字,余下的话便都被堵住。
&esp;&esp;与以往的粗劣不同,秦玥唇齿间是极尽温柔的挑动与不遗余力的勾惹。她被动地仰起头,呼吸被攫夺的同时,理智似乎也一并被摄取。
&esp;&esp;直到微凉带有薄茧的指腹摩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眼前划过一道亮光,双手推开上方的人道:“戚少麟,你放开!”
&esp;&esp;她躬着身子往后躲避,“既然我们现在是···”她顿了顿道:“各取所需,那你便不能再这样强迫于我。”
&esp;&esp;各取所需,戚少麟细细咀嚼这四个字,打住了手上的动作。
&esp;&esp;有时想来,连他都觉得奇怪,分明秦玥就在他掌中,又无反击之力。只要他愿意,大可以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占据便是。可或许是上次在围场时她的那点主动与顺从实在太过稀罕,他还没有尝够,此时也不想那般强索攘夺了。
&esp;&esp;他手背撑着衣料,掌心与她隔出距离,“各取所需,我这里倒有点消息,不知道秦姑娘需不需要?”
&esp;&esp;秦玥身前空荡荡的,冷气寻了空子钻入,骤然有些发凉。她闻言开口问道:“什么消息?我父亲的?”
&esp;&esp;戚少麟另一手撑在她身侧,慢条斯理道:“这几日古禹国使者入朝,我偶然间从他们口中得知一言半语,不知道秦姑娘是否想知道。”
&esp;&esp;“古禹?”秦玥对这个小国不甚了解,只知道父亲当时的罪名和它似乎有关。她接着道:“你继续说。”
&esp;&esp;那人偏就止住话头,乘势道:“既是各取所需,戚某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不勉强秦姑娘。”
&esp;&esp;说罢,他就要从她里衣中抽出手。
&esp;&esp;秦玥明知他有意如此,却也不得不上钩,难堪地开口道:“就不能用其他的么。”
&esp;&esp;“其他还有什么?”戚少麟稍稍停下手,给她一点考虑的余地,“昭王找的东西你又不记得,除此以外,我并不对其他事感兴趣。”
&esp;&esp;秦玥紧咬下唇,闭上眼道:“那你先说。”
&esp;&esp;戚少麟得逞,唇角在黑夜中露出一丝弧度。他低下身,在秦玥耳边道:“我听那使者说,在古禹地境曾见过秦常锋。”
&esp;&esp;来不及考虑这话的真假,秦玥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古禹哪个地方?”
&esp;&esp;假若戚少麟没有说谎,这好似也能说得通了,他们在大梁找了近十年,都无半点父亲的消息,原来他人大有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
&esp;&esp;话至此,他又不肯继续说了,半点不肯吃亏道:“我已经说了一半,秦姑娘也应当表示表示,不要白占戚某便宜的好。”
&esp;&esp;他微凉的指尖向下点了点,暗示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