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庄内,花林见到久未谋面的女儿是大喜过望,一翻嘘寒问暖下来,便吩咐下人又是杀鸡又是宰羊!
张厌廷一肚子心事,看着洋溢着幸福的父女俩,心中五味杂陈!他多希望独孤城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没有独孤鳌,没有冯灵域,也没有那耀眼的冬樱花!但事实终归如此,怎么让双方都能接受,成了他绞尽脑汁都无计可施的苦恼!再说花林,他虽然还不知道张厌廷的来意,但他却发现,女儿花听溪和这位张公子的关系显然非同一般!
张厌廷还没想到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花林却先找上了他!
花林当然有办法和张厌廷单独一谈!这日,两人便找了个偏僻的苑亭坐了下来!花林对张厌廷的印象本就不错,交谈中得知张厌廷不仅救了女儿花听溪,而且两人情愫缱绻已目成心许,感叹之余心中甚是欣慰!
“伯父,你知不知道,少林寺的空闻大师圆寂了!”
张厌廷见花林心情不错,而且周围还没有其他人,于是打算借着空闻的死讯将话题深入到花听溪的身世。
“空闻大师?”
花林见张厌廷突然提起空闻,神色明显有些异样,但马上又趋于正常道;“张公子,你知道花某不是武林中人,空闻大师的生死,公子何以要说给花某?难道空闻大师和你说过什么?”
“那倒没有,晚辈并无缘拜访空闻大师!
张厌廷先是否认了他和空闻之间有过交集,接着道;“伯父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晚辈却听说空闻大师和百花庄曾经有过的一段渊源,伯父怎么会忘记呢!”张厌廷一语挑明,看着吃惊的花林又道;“不瞒伯父,晚辈最近在独孤城遇到一对痛失爱女的夫妇!十八年前,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被仇家掳走,从此下落不明!凑巧的是,当年空闻大师游历普贤山,曾在丐帮舵主江万桥手上救下一名女婴,而那江万桥正是独孤城里那对夫妇的仇家,那女婴自然也就是他们的女儿!不过独孤城离此千里之遥,空闻大师自是不知这女婴的来历,无从找寻主家,他一个老和尚面对一名嗷嗷待哺的女婴,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就近送人!至于那女婴现在何处,在下知晓,想必伯父您也知道吧!”
“张公子,无凭无据话不可乱讲!”花林自然明白张厌廷话中之意,言语有些慌乱道;“花某不认识什么空闻大师,他救下的女婴花某也从未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既然张帮主和空闻大师素不相识,那又何以夸口知晓那女婴去处,又关我百花庄何事!”
张厌廷理解花林此时的心情,于是深鞠一躬道;“伯父,且听晚辈一言,那女婴当年被江万桥掳走,她的父母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反目成仇,愧疚了半生!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伯父可以缄口不言,可以不顾那对夫妇的感受,但对于那女婴是否公平,还请伯父斟酌!”张厌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用湿布包裹的冬樱花,放到花林面前的石桌上道;“伯父,此花名为冬樱花,是独孤城瑶花宫的家传花印,伯父您可感觉熟悉?”
花林将冬樱花轻轻拈起,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心里清楚,张厌廷为女儿花听溪疗伤时一定是看到了那枚花印,于是轻叹一声,正欲开口却突然传来女儿花听溪的声音,接着他感觉手中一空,那枚冬樱花已被张厌廷卷入袖中!他侧目之下,花听溪已经朝着他们两人寻了过来!
“爹,张公子!溪儿可找到你们了!”
花听溪撅着小嘴,捂着半边脸来到了两人身旁!
“溪儿呀,你干嘛捂着脸,这是怎么了?”花林看到花听溪捂着半边脸,赶忙上前查看!
“哼,你看!”
花听溪将手放下,露出一个被蜜蜂蛰过之后形成的红点!
“呀,听溪!你这是捅马蜂窝了吧!”张厌廷也凑到跟前!
“哼,还不是都怨你们!”
花听溪一声佯嗔、顿足道;“好端端的你们偏偏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说话,连下人都找不到你们!”花听溪拉着小脸儿又道;“若不是有位自称冯剑南的男子到了庄内,我才懒得来找你们,害得我被马蜂给蛰成这个样子!”
“溪儿呀,都怪爹!是爹爹不对!”
花林一边安慰着花听溪,一边将目光看向张厌廷道;“张公子,这冯剑南何许人也?花某可不曾相识!”张厌廷自然明白花林的忧虑,解释道;“伯父,冯剑南乃是我丐帮长老,他到百花庄是来找晚辈的,与其它无关!”
“既然如此花某也不可失了地主之谊!”花林放下心来,便让花听溪赶紧去敷些药水再去厨房安排一桌酒菜,自己则和张厌廷一同去见冯剑南!其实花林很清楚,从刚才张厌廷拿出那朵冬樱花,他就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不过,在张厌廷藏起那朵冬樱花时,花林更明白,张厌廷不是没有顾虑,至少现在他还不想让女儿花听溪知道!
百花庄前厅内,冯剑南已经等候多时!张厌廷为其两人引荐,一番客套之后,花林见冯剑南似乎有要事要与张厌廷相商,于是借故去看看女儿花听溪拱手离开!而冯剑南待花林离开后,便向张厌廷汇报起丐帮已经顺利拿下丘水分坛的情况!原来,隐龙会扛不住丐帮带来的巨大压力,几个回合下来便无条件交出了丘水分坛!三星和丁左朗及一众弟子留下善后,冯剑南便直奔独孤城向张厌廷上呈情况!在冯剑南见到上官风虎后,得知张厌廷的去向,便一路经少林寻到了百花庄!
冯剑南说完了丘水分坛,又向张厌廷道;“帮主,属下在少林寺探问帮主行踪时发现,少林方丈圆融大师亲率圆尘和圆彻等人,长出少室山已经赶往京城!据我丐帮弟子所述,现在江湖传言,空闻大师的死因很可能与天师张正常有关,依属下之见,这事可不简单那!”
“冯长老你一个局外人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少林寺这群老和尚作为当事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出事有蹊跷呢!”
“那依帮主的意思,少林派是醉翁之意,此次出山是另有目的了?”
“这还用说吗!所谓引风吹火、必会偷窥于侧!少林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张厌廷冷漠的一笑,解释道;“少林派自诩泰山北斗,武学大宗,如今空闻大师在寺内被害,他们却查不出凶手,这个面子他们丢不起!现在青城派掌门茅风道人将凶手指向了张正常,少林明知凶手另有其人,也不得不走上一遭天师府!这也是他们接近真正凶手的唯一机会!”“帮主的意思是,少林问罪天师府只是一个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是要引蛇出洞,逼真凶现身对吗?如果是这样,那凶手岂会看不出少林的意图,他还会现身吗?”张厌廷略微沉思,幽幽的说道;“凶手的做法显然是谋划已久,他的目的或许就是要让少林逼出张正常!而他当然也清楚,他出手那一刻,少林派也会从中识别出他就是真凶,看来凶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并未给自己留下后路,这好戏怕是刚开始既要结束!”
“帮主,我觉得你这些推论不像是猜的!”
冯剑南脑瓜子多灵活,一听张厌廷的话心中就已经有了数,于是又道;“听说少林寺在院客堂向帮主你以及诸派掌门展示了凶手的独门绝技,以此来查找真凶!恕属下直言,依帮主刚才的话,这位“真正的凶手”帮主你知道是谁,对吧!”张厌廷看着冯剑南充满智慧的小眼睛,呵呵一笑道;“这个人是谁,本帮主不便明言,不过圣人早就有言:反者道之动,天道好还,疏而不漏!所谓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这个人和张正常互视死敌,已势如水火,如今两强相逼必有殊死一战,所有手段自然都不为过,本帮主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就要有个了解了!”
”帮主思维缜密属下佩服,不过话说到这里,就算帮主不说属下也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冯剑南话锋一转道;“恕属下直言,属下实在不明白,帮主你对萨达西和张正常的狗斗如此上心,但是你就不关心兰迪姑娘的安危吗?”
“冯长老你多虑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