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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句的该有多好，一句句的你说，也是深深的刺痛了凌帝的心，当年，那个满脸狼狈的女子拦住他出巡的辇驾，求他留下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那还记得，那个小小的却很精致，长得和他很想象的男孩子，一脸的怯懦却又强打起精神，撑起勇气，看着他，嘴唇蠕动着，他看出来，那个孩子叫他“爹”，而不是父皇。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开心，他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没有人知道生在皇家的他有多渴望有一日也能够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听自己的孩子叫自己爹，父亲，而不是父皇。

没有人知道，当那些孩子叫他父皇的时候，他的心有多慌，就像自己小时候叫着自己的父亲父皇的时候的心情，他有多渴望能够叫自己的父皇一声爹，他好渴望他们是寻常人家的父子，他能够未在父母身边撒娇，可是，那些终究都只能是美丽的梦，他不能，他是皇子，不能没有规矩。他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叫着自己，那样冰冷的称呼，“父皇”，他们这样叫他，让他不知道他和他的孩子们到底应该是父子还是君臣，他恨死了这个称呼。那日，小小的他跪在自己的身前，嘴唇蠕动，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出了，那一声爹，不是父皇，天知道，听了这个称呼之后，他有多开心，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不顾所有人的阻止，他执意把她们母子接近了宫，封了他母亲的妃位，与她无上荣宠，对他们的孩子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会让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孩子遭人陷害，可是还是在不经意间就显露出了对他的不一样，他以为自己很小心了，可是，他还是小看了消息在宫里传播的速度，有些事，有些人想要另一些人知道，有些人因为有些事想要用一个人的手出去另一个人或者另一批人。

即便知道她是清白的，可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孩子，那是她的选择，却是他的成全，看见一个侍卫和她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是将她处死了，虽然死后依旧入葬皇陵，可是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因她的死，他疏远了他们的孩子，让这个从小就知道给他温暖的孩子现在站在下面，带着兵包围了皇宫，站在下面声声控诉着他，说他可曾为他而骄傲？没错，他确实不曾为这个孩子而骄傲，可是他却因为这个孩子暖了他冰了多年的心。可是现在，他站在下面声声控诉着自己的罪行，他有多久没有注意过这个孩子了，在传出他有龙阳之好的时候，他就疏远了这个孩子，这个能暖了他的心的孩子成了他最厌恶最失望的孩子，如果可能，他多希望当初没有带回他，就让他在街上和他那个母妃自生自灭。

“你不知道为了让你注意到我，我做了多少事情，我不在皇宫里长大，有好多东西接触的都晚了，我要多学多少东西才能赶上他们？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每天都要借着烛光读书到什么时候，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赞扬他们，你只知道苛责我，你不知道在背地里我要多用多少功夫才能达到你说的不成器的样子？”

“从小，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对，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么小，不是让你苛责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孩子，如果不能给我应该给我的，你能不能当初就不要带回我？你当初如果没有带回我，我也不会过得这么累了。”

“你只顾着自己的开心，你从来没想过我的心情，你从来都不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知道你有多昏庸，可是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你下达那些增加赋税的法令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步一步毁了自己的天下，毁了自己的圣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会杀了父皇吗？

“凌子宇，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是谁？你告诉我，是父皇把你变成这样的吗？是我们吗？本宫告诉你，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不人鬼不鬼？说你人不人鬼不鬼都算是抬举你了，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父皇还在呢！”凌子齐义正言辞的对着凌子宇一阵大吼。

“凌子齐，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吗？”这才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想说的话吗？凌子齐，我是不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好的，我还想过，就算我得到了皇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知道为了让你平安，我想了多少办法，你知道我的人在背地里帮你挡下了多少杀身之祸？凌子齐，我多管闲事了，从今往后，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插手，至于皇位，我势在必得，你如果想要从我手里抢的话，还是拿出你的本事来吧。

凌子齐有些心惊，原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竟然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竟然为了保护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刚才奇迹说的话，对凌子宇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的话让凌子宇真正对他死了心，对皇位，正如他所说，势在必得，而他凌子齐，想要凭真本事，以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无异于痴人说梦。

“凌子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算是谋朝篡位，你会毁了你自己的，现在百姓正在闹事，风国燕国安平国已经达成联盟，内忧爱换，你能不能先不要闹了？凌子宇，六弟，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关起门来慢慢解决，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外面的事情，边境刚刚发了洪水，还起了瘟疫，闹了灾荒，正值多事之秋，敌国虎视眈眈，现在我们自己先乱了起来，这不是想要毁了凌国吗？”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他好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凌子齐，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当上了皇帝，这个天下就是我的，我手里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你，凌子齐，最没有资格！”他指着凌子齐，说出来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心在颤抖，在这个皇室里，他长这么大就只在意过三个人，一个是自己那个很早就过世的母妃，一个是母妃过世前的父皇，后来，就只有一个凌子齐，那个真正在皇室里被他当成大哥的男人。

他一直以为在皇家没有真感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以前很相信，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凌子齐的存在让他对他曾经深信不疑的的观点产生了怀疑，那个时候，母妃刚刚去世，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主，母妃盛宠之时，所有人都要对自己恭恭敬敬，可是母妃死后，尤其还是以那样一种方式离开，他的悲剧其实已经可以得见了。

在那段他生命中的低谷，有一个人不理会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一样对自己很好，就像当初父皇还很喜欢自己的时候一样，对自己很好，没错，他就是当朝太子凌子齐，在其他人都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时候，他对自己其实也不见得就有多好，只是没有排斥他而已，可是凌子齐不知道，他的平常心对待就已经让凌子宇记住他，感激他那么长时间了。

凌子齐也不知道，今天他说的这一番话，不仅仅伤了凌子宇的心，也毁了凌子宇在心里建立多年的温暖，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对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其实就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除了不够狠以外都是一个适合做君王的人，而他，也并没有打算做一世的帝王，他夺位，先前也说过，不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他们差。

这里的他们，恐怕并不一定指的就是凌子齐和凌子墨，他意不在凌国江山，在很久以前，他的手就已经伸向了整个世界，他的目的，其实是统一四国，让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统一的国家出在他手里，他想要挑战的不只是自家的兄弟，还有燕国眼高于顶狡黠睿智的公子砚，安平国温润如玉聪明绝顶的安然，还有风国铁血无情冷然酷辣的风祁凡，风家兄弟，司木柳尘，还有后来兴起的羽青日，那白衣胜雪妙飞仙的羽王爷。

“宇！”凌子齐皱着眉头，这样疯狂的凌子宇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宇，你变了……”他没说他什么地方变了，但是想来他们都心知肚明，不只是凌子宇，凌子齐，还有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而造成他变了的原因，想来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的。

“是啊，我变了，可是，大哥，是人都是会变的，我变了，也是情有可原了，没有人在经历了那样非人的经历之后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你不知道这些年我都经历了什么，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怎么样怎么样，这就是我，现在的我，蜕变之后的我，我没有变坏，只是变得更加适应这个社会的发展了，大哥，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我只是受够了那样被人侮辱，被人责骂的日子，我想要过安静的日子，我也想要过和平的日子，可是是他逼我，是你们逼我！”凌子宇的眼角也沾上了些许的晶莹，这些年，也确实是苦了他了，能坚持下来，今天能站在这里逼宫，也着实是他的能耐。

“对不起……”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说出了一句对不起，便已哽咽，那是他的弟弟，他竟然让他的弟弟受了那么多的苦，今天，这样的境地，让他站在金銮大殿上控诉他们的错，说着这些年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单纯的孩子逼成一个阴谋诡计玩的这么转的政治家阴谋家，原来，皇室竟然都是这么让人痛恨吗？原来皇室竟然这么可恶吗？生来第一次，他开始痛恨皇室，痛恨最是无情的帝王家。

“大哥，我要皇位。”凌子宇还是打起精神，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大哥，他的话里面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因素的，他不知道如果他的大哥现在阻止他坐上皇位的话，他要何去何从，虽然刚才他已经和他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是，如果真的要让他下手的话，他也未必下得去手。

“　你会杀了父皇吗？”出乎他意料的是，凌子齐并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他会不会阻止，而是问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不会杀了老皇帝，他就不会阻止他？

第一百二十章　神逆袭

“那要看他是不是会配合我。”即便是面对凌子齐这样的让步，凌子宇依旧还是步步紧逼，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也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如果凌帝配合，肯让位给他，他自然不会杀了他，毕竟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给过他那样一段家的温暖，即便在那之后，他也曾伤他至深。但是如果他不配合的话……

“父皇？”凌子齐抬起头看着凌帝，他们之间的谈话声并不小，不只皇帝听得见，连堂下的文武百官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看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竟然是这般的选择，也是心惊肉跳的，不过他们再心惊也是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的。

“凌子宇，你个畜生，你休想！朕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留下一个好名声的，想要成为人人歌颂的明君吗？朕告诉你，你做梦，真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今天，你若是想要坐上皇位　，可以，除非从朕的尸体上跨过去，朕就是让你遗臭万年！”看见凌子齐的选择，他的心也是有些沉重，但是身为皇帝，多年的为君，高高在上，他的命运何时竟然要这样被别人捏在手心里了？他不甘心！

“父皇！”凌子齐震惊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凌帝，眼神闪过一阵刺痛，他是在试探什么吗？试探他会不会忠诚？他一定不知道，凌子齐会忠诚，只是不是因为一个帝皇才忠诚的，在他眼里，其实国家并不是全部，如果他不是他的父亲的话原因的话，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天下，早就已经放弃江山自己逍遥自在去了，又何必把自己困在这里呢？

“大哥，看来，是他自己不想要一条活路呢！”凌子宇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是他自己不要命的，那就怪不得他不给他留活路了，本来他可是没想过要她的命的，他给过他活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的，那可就怪不得他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在逼他大哥和他为敌是吗？他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成儿子？他是不是只把他们当成工具？就连平时最得他宠爱的大哥都只是他的工具而已，是吗？看来他并没有错，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哪有真爱，哪有纯洁的父子，哪有纯洁的情义？

“大哥，他都这样了，你还是要保他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眼神坚毅的凌子齐，凌子宇有些想不通他的意思了，难道他还没想明白凌帝的意思吗？现在竟然还愿意保护他？大哥看来真的不是一个适合当皇帝的人，他的心太软，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情义，他太重情义。

“他是我父亲！”凌子齐只说了一句话就已经告诉凌子宇他的决定了，他想要保护的不是皇帝，而是父亲，生他养他的父亲，“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很昏庸，但是他是我的父亲。”凌子齐的话止于此，他相信，凌子宇既然能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必定也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了。

“大哥已经决定了吗？”凌子宇即便已经很清楚凌子齐的决定了，但是还是想要再一次确定一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别无选择！”他苦涩地说。

“我成全你。”他淡淡的笑，这样的大哥，虽然不屑于在他心里总是把情义看得那么重，但是，说实话，这样的大哥还是让他很是敬佩的，或许也正是他心中的那份情谊，凌子宇知道自己永远都下不了手，即便自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即便自己的手上，血腥已经洗不干净了，但是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杀了自己的大哥，只是因为他是凌子齐。

“谢谢。”凌子齐看着凌子宇，眼中满满的都是愧疚，凌子宇对于他的愧疚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想让你为难。”他笑着说，“可是这件事情又不是我能够选择的。”他的笑容里更多的是释然，对自己的父亲，那个做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的男人，对自己的弟弟，这个受了太多的苦难的还应该是个孩子的男孩子，对自己子民，那些本应该安居乐业的百姓们，也是对自己，这个让他困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身份，这一刻，在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轻松，原来，一切不过是这么简单，现在看来，这样，也好。

“父皇，儿臣不孝了。”他跪倒在地上，朝着坐在上首，对这些事情冷眼旁观，又有些胆战心惊的男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戚戚然的，那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在为了他那个位置争斗不休，他还看得很兴起吗？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只要自己一死，他就再也没有了筹码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了吗？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一句话，从凌帝口中说出来，听在凌子齐的耳中，却是砸在心里的，他是认同了自己这样的选择吗？他是认同了自己死在他前面吗？虽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但是现在真要在他口中听到他的认同，心里还是有些酸楚的，终究还是他的地位最重要。

“大哥，你不明白他的想法，他以为，你死了，他还有四哥，你不知道，在他心里，你我都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在他心里，四哥才是，四哥仁慈但是在关键时刻也杀伐果断，四哥有为帝者的狠绝，不只是对别人，还有对自己，他能够把自己扔在风国深入敌腹，把自己的感情当筹码，他才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你我，都不行。”想到那个已经决定留在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