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
一个窈窕的女人倚栏而立,望着阁楼下那花团锦簇的园子。里面是各种花儿,此时争相盛开。她嗅了下空气中那淡淡的花香,而后伸出手,按在了小腹上。若仔细看去,只见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显然是有身孕在身。
上官婉儿轻叹一声,道:“哎,小乖乖啊,你现在来的可不是时候啊,若你父王登基,一切都好说,也不用我如此劳神费心了。”
尽管上官婉儿告诉武柲。她自有办法让女皇放过对她的惩罚,可她也怕被女皇勒令喝下堕胎的汤药,女皇的心狠手辣。上官婉儿可是亲身经历过。所以,已然过去两月,她每次在宫中见到女皇,都忍住了没说。
但即使自己不说,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总会被女皇看到的。而且二张看自己的表情都不对。总是往她小腹瞧,要不是有女皇在。估计都能更放肆些了。如此下去,还不如早早地说了,也免得女皇猜忌。
下定了决心,上官婉儿决定此刻便进宫,她本来是沐休的,只不过是女皇体恤她而已。她可以随时进宫,甚至一辈子不出宫都行。
如此,上官婉儿便上了简陋的马车,很快来到了宫内,今日女皇身体欠安,便没有召见二张,所以只在丽日台休憩。
上官婉儿快步来到了丽日台,见高月等内卫守候在外,她不禁一愣,走过高月身边时,高月低声说道:“待制,圣上今日不高兴。”
上官婉儿一愣,但想到,要是此刻说出,女皇定然大怒,但今日二张不在,却是一个好时机。随即,上官婉儿点头,而后莲步轻移,便踏进了丽日台。
细碎的脚步声,让女皇抬起了头,最近总是感到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是命不久矣地征兆吗?如此,便让她容易暴怒。此刻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宫女,此刻竟然敢打搅自己,正想呵斥一番,却见上官婉儿款款而来。
对于上官婉儿,女皇是十分喜爱的,她不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那么简单,有上官婉儿在,她就不愁政事没人看着,有上官婉儿在,她就能及时掌控朝政,掌控文人的动向,进而掌握舆论。
“上官待制?”女皇轻呼一声。
上官婉儿赶紧欠身施礼,唱了万福。
女皇问道:“你今日不是沐休吗?怎么又跑进宫里来呢?”
说着话,她端着茶,浅尝一口,而后放下,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心里一横,顿时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哭泣了起来。
女皇一愣,这孩子是怎么呢?于是便问道:“婉儿啊,你怎么好端端地哭起来了。哎呀,别哭了,你有何难事,说于朕便是,朕给你做主!”
上官婉儿还是哭泣,不说话。女皇心中顿时一愣,看来这孩子是有难言之隐了,随即便挥退左右宫女,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婉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上官婉儿这才止住眼泪,抽泣道:“圣上,婉儿死罪啊!”
恩?女皇顿时站起身,问道:“你犯了何罪,竟然说是死罪,你于朕,不同于他人!只要不是谋反,朕赦你无罪!”
上官婉儿道:“奴婢以为得了病,便去问医,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什么?”女皇一阵惊异,随即厉声问道:“是谁的?”
“奴婢不知……”上官婉儿抽泣道。
女皇不禁大怒,随即拾起御案上的砚台朝着上官婉儿劈头盖脸地砸去。
上官婉儿心中惊惧,但她不能躲避,不然女皇会更加暴怒,那样,说不定,今日就了此娇躯了。
只见砚台一角正中上官婉儿眉心,上官婉儿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那砚台落在地上,里面的墨汁飞溅开来,洒在了上官婉儿的月白长袍之上,斑斑点点,与那血迹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女皇扔完了砚台,看上官婉儿不躲不闪,被砸的血流满面,不禁有些后悔,但她不知上官婉儿不说,还是故意隐瞒,其实她第一个猜想便是太子武柲。但上官婉儿说不知,这让她松了口气。
“给朕说说!”女皇厉声道,随即坐在了圈椅中。
上官婉儿忍着痛,说道:“上月陛下邀张控鹤二人,还有文学之士夜饮,后来陛下困顿,便早些歇息去了,那夜奴婢……”
听完上官婉儿叙述,女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惭愧,那夜其实她是兴致高昂,才和二张离开的,结果却让上官婉儿失了身,这是她之罪过。但她不会承认,也不会道歉,于是,她语气有些轻缓,呼道:“来人,把曹御医给朕叫来,让他带些伤药!”
很快,曹御医来到,看到上官婉儿满脸是血,不禁吓了一跳,他们这些宫中御医,平日里颇受上官婉儿照顾,所以都对上官婉儿很恭敬。此刻见上官婉儿如此,便知定是女皇所为。
女皇吩咐道:“曹御医,你给上官待制看看,切莫留下疤痕,朕有些乏了,这便歇息去了。”
等女皇被宫女搀扶下去后,曹御医躬身道:“上官待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