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京,然后你在这里替我三个月。”信中皇帝陛下的语气很温和,还有一种掩之不住地对范闲的欣赏之心,范闲的心情很放松,语气也就很放松,对大皇子说道:“这个安排倒是行的通,问题是将来你再回京,我再来接你,难道我们两个人就要永远在东夷城出外差?”
要尽量波澜不惊地征服东夷城。让南庆的国力财力军力受到的损耗越少越好。大皇子以及范闲,这两个皇帝陛下有东夷血脉地儿子。毫无疑问是最佳地选择。
虽然一个月前开庐仪式中,四顾剑的那封遗书一个劲儿地把范闲往东夷人地路上拉,针指帝心,但是皇帝陛下是个大智慧之人,怎能不理解这一点。他反而顺势而为。改变了当初的想法,真的派大皇子带着庆军前来进驻。
不论是大皇子还是范闲。都有一半的东夷人血统。这一点对于征服东夷民心来说。是无上的利器,至少那些被征服地人们。每每想到压在自己头上地庆国权贵,也算半个东夷人。心情想必会好过很多。
尤其是大皇子,他是正牌皇子。他的生母身世天下皆知,由他驻在东夷城,也可以代表南庆与东夷之间地血脉交融,真正要征服一片疆土。血统地混杂交融。毫无疑问是最有力地一件武器。
皇帝陛下看的极为深远。
但是皇帝陛下不可能允许大皇子和范闲,都长期地停留在东夷城内。一则他地膝下只有这两个已成年的皇子,需要他们在身边铺佐朝政军务。二则儿子离开京都太远了。两个明显没有太多李氏家族味道地皇子,庆帝也有些隐隐的担心。
关于这种担心,范闲心知肚明。所以对于密旨里地交待并不怎么吃惊,他只是有些头痛,大皇子来了。自己便要离开,那将来怎么办?
“总是需要有人常驻东夷城。”他望着大皇子问道:“陛下究竟怎么打算?到底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也不清楚。”大皇子的眉宇间现出淡淡忧虑。他不是一般的庆国官员百姓,虽然对于范闲能够兵不血刃地说服四顾剑,收伏剑庐,进而把东夷城的土地子民吞入大庆版图之内,也感到无比地喜悦与震惊,但他想地更多的是,这个过程能不能够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尤其是今天在东夷城外,虽然万名庆国铁骑十分有效地震慑了大部分东夷人地心,但是剑庐弟子们的表现,让大皇子有些警惕。
他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说道:“关于剑庐地事情,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显然,对于此举有些不喜。”
“当时逼到没有办法,要不我就接手剑庐,要不就要从头开始。”范闲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我愿意做被硬馍夹住地肥肉?”
“父皇的意思很清楚,至少你得回去述职…”大皇子的眉头微皱,旋即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是来暂时替你,父皇是不会放心我长驻东夷地。”
范闲陷入了沉默,知道大皇子说的是真心话,大皇子对东夷城方面一直有些照拂亲近之意,毕竟宁才人耳提面命这么多年了,加上他的手中又有军权,陛下宁肯自己留在东夷城,也不放心把东夷城交给大皇子。
割土封王并不是件难事,但割什么样地土,封哪位王,才是难事。
“反正陛下也没有催我,我在东夷城再呆一阵,帮助你收拢一下局面。”范闲说道:“待事态稳定之后,我就回京。”
大皇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监察院还需要你统管,父皇想必也不会让你总不在京都,你回京都后打探一下,究竟东夷城这边将来是个什么安排。”
“你担心陛下派个强悍人物过来,激起东夷城民变?”范闲微笑望着他,说道:“这边有我的布置,你这半个东夷人就不要太担心了。”
他的语气认真起来:“就算是担心,也要埋在肚子里,不能让人瞧见。”
大皇子知道这个弟弟是真地关心自己,心头感动,点了点头。
“陈萍萍是不是准备走了?”范闲喝了一口冷茶,觉得嘴里有些干梁,抬起眼光看了他一眼,这位大皇兄与陈萍萍的关系极为亲近,想必对于陈园里的动静十分清楚。
“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前些日子已经入宫请辞。”大皇子并不知道自己视之若父伯辈的陈院长,在私底下曾经对自己的父皇起过大逆不道之心,没有将这件事情看的如何严重,只是想着陈院长年纪大了。也该养老。而想到陈院长离开京都,不知今生可还会再见到。大皇子的心里反而有些惘然。
范闲默然,心里计算良久,不再理会这个问题,最后问道:“此次前来东夷城地军队,真地全部是当年的征西军?你能不能完全控制?”
“兵卒都是老人。问题是中层将领有很多陌生人。”大皇子双眼微眯。微寒说道。
…
后几
然是焦头烂额,那些繁琐的交接仪式。改名仪式,一处里发生着,幸亏礼部与鸿胪寺派来了大量得力的官员。才让范闲没有被这些事情搞到吐血。
然而真正让他焦头烂额的是东夷城西北面小梁国的一次民变,在那次发动民众抵抗庆国侵略者地行动中。一位深得民众敬仰地梁国大儒当街**。黑烟直起。顿时点燃了小梁国百姓们的仇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