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边驾马,一边与华陀问道:「对了,先生曾说过,找灵血草可能会有点麻烦,不知道是什么麻烦?」
「到了华阳,文达就会明白了。」连日赶路,华陀显得有些疲倦,不想再多开口。
从华山地界到华阳有段距离,幸亏于禁的熟门熟路不像马铁,几人没多走半点冤枉路,总算在月儿高挂前,到了华阳。
「这……这是华阳城?」
胖子放眼望去,荒凉一片,别说是城墙,连片栅栏都没有,比个小村落还不如,华山山脚下坐落着十多户人家。这就算是个城了?
「是这了,咱们找户人家借宿吧。」
华陀似乎来过此地,马鞭一抽,就往先头一户人家行去。
胖子犹自狐疑,史册记载,长平之战,白起与赵括曾为了争夺华阳城大打出手,昔日光景,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快马追上华陀,胖子开口问道:「先生,华阳城过往不是大城吗?怎么时至今日,竟会如此落魄?」
「一夕之间死了四十五万人,这种地方,还能住人吗?」
华陀大手向着华阳城边丹水指去,道:「赵军降卒血流成河,不只汇聚形成了丹水,传说白起还将赵卒头颅聚为头颅山,在上头盖了座白起台,那煞气,是人都受不了,体质稍弱的人到了白起台,回头定会大病一场。」
被华陀这么一说,胖子不由得毛骨悚然,咽了口口水,强自镇静后,又问道:「既然如此,怎么还有人敢住在这里?」
头颅山呐,那可不是什么风景名胜,能让人来郊游踏青的,胖子光是想想,已经是头皮发麻。
「这些人都是白家后代,遵循白起遗命,靠着白家血脉,震慑着此地怨魂煞气……都是些苦命人啊!」
华陀似乎颇有感触,来到村落里最大的那户人家门前,敲起了门。
门里探出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见胖子三人眼生,也不矫饰,门一拉就说道:「此地不招待外人,诸位请回。」
华陀也不阻拦,只道:「白罗,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木门微微晃动,年轻人又再探出头来,这次手里拿着一盏油灯,见到华陀,连忙将大门推开,笑道:「先生是您?真是对不住,方才月色昏暗,一时看走了眼,别见怪。」
三人在大厅安座,华陀见屋内没有其他人,心中好生奇怪,问道:「你父亲呢?」
听到父亲二字,白罗就像给人点了穴,傻愣愣的呆立在那,直到华陀出声叫唤,他才像大梦初醒,叹道:「家父一年以前,就不在人世了。」
华陀脸上写满惊愕,讶道:「怎么会?三年前,他还不到四十岁,身子骨健壮的很……」
见白罗脸色郁郁,华陀不好再说下去。倒是白罗见事情说开,索性将事情始末,都与华陀清楚交代了。
「先生有所不知,白家奉先人遗命,镇守华阳,虽然身负白家血脉,是杀神白起后代,但此地煞气太重,实在不宜人居,大秦以来,白家千余户人只剩下寥寥百户,其中夭折早死,不知凡几,从未有人能够寿终正寝……」
胖子打从心里点了点头,这鬼地方怎么住人?夜总会旁边啊!见白罗还没说完,胖子便继续听下去。
「先祖白起为了镇压冤魂怨气,曾请大儒设下阵法,最近几年,阵法开始松动,常有冤魂破阵而出,他们不敢伤害白家人,就到附近作乱,伤害华山附近百姓。
「这是白家人的责任,不能伤及无辜,于是我们几十户人家决定,每半年派人到阵法里……血祭,用白家子孙的血,镇住赵国降卒冤魂。」
白罗脸色苍白。
「只是……每半年就得死上一个,十多户人家,不出十年,白家就得绝后了……」
胖子连忙竖起拇指,大声钦佩:「不愧是白起子孙,敢作敢当!对了,白罗兄弟,华陀先生这次来,是有一事,想跟白罗兄弟商量的。」
白罗的故事挺悲哀,但胖子只怕华陀一时心软,答应了什么条件,到时胖子就得只身面对四十万飘飘大军,到时候就得换胖子写个「惨」字。
见胖子抢话,华陀知道他的鬼心思,但他们确实无能为力,也只好默默点头。
白罗见状,问道:「先生于我父亲有活命之恩,白罗感激不尽,有事请说。」
「好!那胖子就直说了,兄弟可知道,附近哪里有灵血草?」
「你们要找灵血草?」
胖子心头一紧。白罗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激不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