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将军轻轻拍一下他脑袋,声音也放轻了:“老子就打那么一筷子,今天这么娇……”
“我就是娇气!”容惊春抬头,甩开亲爹的手,两眼红得跟兔子眼睛似的,他怒喝道,“你们凭什么都不带我一起!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弟弟吗?”
“还要我进宫去陪那个司徒君,我不喜欢他!他跟我抢妹妹,我烦死他了!”
“我都说我不跟你们去南边了,你们喜欢大哥,你们带大哥去,我跟着二哥去西边不行吗?”
“跟着姑母和妹妹去北边不行吗?”
“凭什么都不行!”
“都要丢我一个人在家,你们都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
说着起身跑开。
小秧秧连忙起身去追,容雨棠也起身要去,让平南郡主拉住。
“有秧秧就行,他爱面子。”
容雨棠重新坐下,她侧头,就看见兄长微红的眼眶,嫂嫂的脸色也很郁沉,刚刚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三个侄子垂眸不说话。
容轻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故作轻松道:“我留下不就行了吗?非得要他留下来做什么,你看他那样,以后叫他容娇娇得了。”
容城竹道:“你少惹他。”
容泊呈只抿一口茶,心中万般滋味,满是苦涩:“倒是想留下你,只是你不能让皇上放心。”
他的话解开了容雨棠心中的谜团。
上一次泊呈就说过,大将军府和离亲王府所掌的兵有百万,若是联手拥兵自立造反,不是件难事。
这也就容易招皇上和群臣忌惮。
大将军府必须留下一个人,让皇上能放下戒心。
惊春是家中老幺,年幼,易掌控。
往不好了说,惊春就如同北寒送来的质子一样,用来表明对皇上的忠心。
倘若他们敢有异动,惊春就随皇上处置。
想明白这些,容雨棠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司徒元鹤用宽厚的手掌盖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
容雨棠忽然在想,司徒元鹤是不是也一样,之所以委派到苦寒之地,是皇上对他有所忌惮,怕他留在京中结党营私。
两人是兄弟,也是君臣。
皇位只有一个。
司徒元鹤读懂妻子的神色,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