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停了一下,继续道,目前你这边,需要先把手臂麻木无知觉的病症治疗好,之前急救时,已处理过脱臼,你睡着的时间,我去寻了一套针,现在你醒了,我来给你进行针灸,如果经络通了,那再商量下一步的安排,如果一套针下去,还是麻木,卞总会安排包机连夜送你回上海,再找更好的医治方案。
阿松明显吃惊,道,你会针灸?
文轩上前一步,笑答,青青是名医呢,是我创业,特邀她来助我一臂之力,阿松,青青此前检查你的手臂,计划先施针,缓解麻木,让血液顺畅,后续看好转情况确定是不是今晚回上海。
阿松看着文轩为青青医术打包票的表情,觉得确实饱含了信任,就对青青点点头,好,那麻烦青青了。
一套针下去,扎、捻、探、拔,针走几路大经络,阿松从肩膀臂麻木,到逐渐感到下针的穴位酸,直至感到筋与肌肉在转动、跳动,而后血液涌向麻木处,肩臂有了热感,待到手中有了热量,阿松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而后轻轻握拳,再舒张开,才意识到此前的麻木业已退却,青青让她试着转动一下大臂,她慢慢抬臂,转动起来竟已无碍,惊讶之余,唯有夸赞青青医术高明。
文轩再进病房,拎着一份汤食,说,找左近的农家院,按青青给的配方煲了养生汤,你饿了一天,正需补充一下能量。
阿松想接过,但手臂依然有些无力,青青想帮忙接过来。
只听卞文轩说,青青,今天也辛苦了,你的晚饭也在休息室了,我刚吃过了,你也去吃饭吧,晚上还要盯着唐唐那边的事,这会儿先休息一下。
青青点点头,放下手,收拾好了医用工具,拎着医用箱出了门。
当病房里只有阿松、文轩两人,阿松忽然觉得空气中冒出了紧张的因子,轻声说卞总……
文轩打断了她,说,你手臂能动了,但还没什么力气吧,这汤煲的挺浓,我来喂你吃。
阿松听了,一时更尴尬了,想到文轩故意支走了青青,这是真心实意想亲自喂自己了……但,是不是太亲密了,她想到了此前与曲落年热恋,每次在厨房,曲落年都有意投喂,说是让她试试口味的样子,好似还是昨天,不由叹了口气,曾几何时,曲落年的一举一动,竟也刻印脑海,可以随时随地的轻启翻阅了。
文轩也听到了那声叹气,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鲜香的汤汁入口,房间里只能听见阿松小口喝汤的声音,阿松每次不经意抬头看文轩,都能对上文轩温柔的目光,目光与表情都没有多余的意味,坦坦荡荡。
当最后一口汤汁喂下,两人都出其不意的感到,刚刚过去的那一刻,是静谧而和谐的。
文轩简单收拾了餐盒,依然坐在靠近病房床头的位置上,舒展了一下姿势,开口道,这次事故,系属人为,景区的负责人已经报警处理,经查,推你与唐唐下崖的青年男子,是与我们同乘航班来到此地,并成功入职翼装飞行基地成为临时工,目前这个人尚在逃……
说到这里,文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指嗒嗒嗒嗒的扣击了几下,续道,与义逸、彳亍那边核对过,此前我有疑心过是不是义家家族近来到沪逼婚的管家百里末叔叔,但义逸那边已确认,人不是百里末派遣的,因为那青年男子对义逸的装备也做了手脚,这百里家族世代都是义家的保镖,绝无可能做出伤害义家人生命的事来……
话就此停住,阿松见文轩似乎是陷入了思考,轻声问,外敌么,向我下手,是因为你向他们透露我是你的女友?
文轩接道,万分抱歉,这样的危险,的确超出了我的意料,尤其事情突发时,如果没有彳亍与小K在,后果不堪设想,对此,我非常自责……最开始我与义逸都认为,取消婚约的压力应该只来自义家,他们是可洽谈的,卞义两家是世交,有着祖一辈的情谊,只要我与你表现出情侣间的样子,百里考察过后,应该会商谈一番,就此解除婚约,过程并不会太曲折。但……
但今日一看,恐怕我这个佯装你女友的人,恐有性命之忧?阿松续道。
文轩好似打了个冷战,想起了自与义逸订婚后不久,周佳得了一场大病,并与自己断交,无论如何不肯见自己一面……
我很抱歉,文轩低下了头,说,这种抱歉的情绪,已经十余年不曾出现,但今天,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