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微微扯了嘴角,露出点浅笑,瞬间缓和了他的严肃,但吐出口的话却透露着凉薄。
“花盏,给他上镣铐。”
“太子……”花盏吃惊的抬头望向太子,男人头顶着黄昏,晚霞在他身上发光,铺在了他的黑色衣袍上,熠熠生辉。
花盏见他神色不假,只得听命行事,果真去取了镣铐来。
他捧着一副镣铐,站在秦煦背后,不知该如何动作。
秦煦定定的望着谢长柳,似乎要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他终究是要失望了。
千疮百孔的谢长柳,早就学会了波澜不惊,哪里还会喜形于色。
“拷上。”
“是。”
花盏得令蹲在谢长柳脚下,把沉重的玄铁镣铐锁在他的双足上,钥匙奉给了秦煦。
秦煦接过去,摸索两下,好似才是满意了,便负手离开了印象堂,期间未再看谢长柳一眼。
秦煦一走,飞鱼就急哭了。
“太子怎么这样……长柳……”太子跟着他们背后来,他们就足够诧异了,本以为是来见谢长柳的,毕竟一个月未见,原以为是温声软语,没想到,来了是来欺负谢长柳的。
话没说上几句,人倒是锁上了。
有时候,秦煦的想法,无人能看透。
明明爱极了一个人,却做着伤害的行为。
“无事。”谢长柳本想安慰飞鱼,可却扯不出什么表情来。
他试着抬起双腿,那镣铐够沉,抬腿都很是艰难,这下,既不用担心他跑了,也不怕他暗中下手了吧。
他每走一步,镣铐就发出响声,每一下,都敲在了所有人心上。
可这对于他来说,不算难,因为最难的路他已经走过啦,这都不算事了……
可,心底为何那般难过,堵得他,模糊了视线。
而走出印象堂的秦煦,却是在门口停驻站了许久。
他目光呆滞,早已神游天外。
“太子爷?”
鱼总管轻声呼唤,秦煦才回过神来。他方才未被允许入印象堂,于是随着众人候在门口等待。太子进去没一会便出来了,却在门口停了许久,也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才上前出声询问。
“回宫。”恢复过来的秦煦一改面貌。
銮驾离开了印象堂,车上的秦煦,在烛火的映射下看着掌心里温热的钥匙,却是陷入了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就把人锁在了身边。
明明钥匙就在他手上,可他还是怕人会在明日见他前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谢长柳再丢了,他该怎么办?他还能再用五年去一遍遍的寻找吗?
他已经经不起下一个五年的生离死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