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可是要收拾东西了?”满月兴致冲冲,她虽说是走南闯北的,可还没去过汴京呢,那可是大梁最繁华的地方,遍地都是达官显贵,吃的玩的数不胜数,这一回去了,她可得过过眼瘾,饱饱眼福。
谢长柳很困惑,收拾东西做什么去?
“收拾东西干什么?”
“跟太子去汴京呀。”满月很意外,她那日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以为是说通了,可谢长柳还这般淡然,难不成压根就没那回事?
“怎么?难道你们说那么久就没有达成一致?”
谢长柳算是明白了,满月这是以为他同秦煦说成了,能去汴京了呢。
他好笑的摇头解释,“你想多了,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咦?为何?那太子爷就不想任用贤臣谋士?他那太子当得也着实憋屈了些,前有狼后有虎的,印象堂虽说是心腹之属,背后的五大家族如今走了个最得力的,可够艰难了,怎么还能让碗里的肥肉跑了?”满月有些失望,白让她高兴一场,这汴京还一时去不成了。
“走什么?谁走了?”谢长柳不知印象堂的事,也未有听闻,还只当一如往常。可这会一听满月说及,他很意外,印象堂五子向来手足情深,共为主谋,辅助明主,怎么会是满月说的走了个最得力的?究竟怎么回事?莫非是……花盏死了?花家选择了脱离东宫?
如果当真是花盏的缘故,他也难逃辞咎。当年他虽不知那群杀手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做出与他熟稔的模样,可到底来说,若非他跟着元崧离开庆河,也不会有那一日的变故,导致花盏身故,从而使东宫艰难险阻。
“你不知道?”满月倒是诧异,这回事两年前就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怎么谢长柳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似的,还不知悉?
后来一想,也是,他这几年都在深山里跟着孔夫子修学,哪里就知道外面的事,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邱氏啊,听说那邱氏的未来当家人邱频同太子断了关系,早已经脱离印象堂了,两年前就深居简出,又不带领族人投身其他贵胄,可眼红了不少人。”
“两年前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出了东宫,可震惊了不少人,却也就此多了很多揣测的声音。也是啊,邱氏那般忠心耿耿,又是天下文人之首,东宫想必爱惜羽毛都来不及,怎会让这样一个鼎力支柱离开自己,而能让邱频毅然决然的离开,怕是与东宫生了嫌隙。”
满月不禁唏嘘,汴京也是水深火热,变幻莫测。东宫本以为是最稳定的存在,一帆风顺到登基称帝,可也还不是同元氏断绝来往,又与自己都得力干将分分合合,如今又传闻陛下不喜东宫,早就生了换储的念头,如此说来,东宫可艰难了。但凡一步之差,被哪个打倒都没有爬起来的机会,落井下石者会把他啃噬得骨头都不剩。
“怎是邱频?”谢长柳一时竟始料未及,怎会是邱频的缘故,他以为是花盏呢。可既然花家都无事,邱家怎么会?文人向来事主忠义不二,既然当初已经选择若非主君不靠,怎会半途而废?
“我并不知道……”谢长柳竟不知,这两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原以为在密谷的两年,是修行也是沉淀,可与外界断了联系,如今外界的事他竟一无所知,这一时对于诸事竟是茫无所知。
邱频怎么会离开东宫,他同秦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会干脆的离开印象堂?他离开了印象堂,那秦煦……他不难想象到秦煦的艰难,在汴京那个沼泽里百般挣扎,沉沉浮浮。
他回想起那日自己对秦煦的试探,他表现得并不信自己,他当时还说,他怎么如此小心谨慎,要是别的人怕是乐见其成了,如今一串联起来,原来是由此关系。经过这些事,他定然是,没有再敢轻信的人了吧。
他来云中,本着也是陛下派来探听虚实的吧,禄安王并非他眼里看到的那般忠厚老实,暗中的野心怕是比广南王更甚。
他觉得,还要按照他同谷主的方法去一点点的布局,太慢了。如今秦煦身边无人可用,身处险地,若是要一点点的去渗透朝廷,或许会等不到秦煦顺利登基了。
陛下不喜东宫,如今会惧怕东宫势大,而小皇子已经逐渐成长,陛下可容不得秦煦了。
或许入京,势在必行。
“肖二那边还得去见见。”
满月点头应下,就去安排了行程。
肖二几乎是对谢长柳有求必应,听他说及禄安王府内可能存在机关,就果真给他分析。
“奇门遁甲之术,所知者甚少,但我身边呢的确是有一人精通此道,可以为你解忧。”
“好。”能有个精通此道的人最好,不然就凭借他的猜测,并不能证实什么。
“若是能让他进去见一见最好,毕竟眼见为实,或许也是我多想了也不无可能。”
谢长柳怀疑那日在禄安王内见到的水景是机关。他并不知机关之术,只是偶然也读过几本相关的书卷,那日见它的布局就比较奇特,又颇有灵通,河道尚远,却活水自如,内流不见,但外泄无阻,其中的雕像也颇具特点,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
早就听闻,机关之术世间少有,但却足够以障眼法蒙蔽世人。如果那真是机关之术,那王府底下,能暗藏什么玄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