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抱曲琉裳在怀,他想他约莫是懂了长珄对姝凰的感情。
曲琉裳之于他,便如同姝凰之于长珄。
芜阳宗覆灭,她失去家,失去曲恪,那种失去一切的滋味儿他再懂不过。他喜欢她,便不介意从此被那种本能支配,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地去保护她。
他心甘情愿。
再坚强冷静的姑娘,也是需要人好好爱护的。
商铺门前的灯又暗了一盏,曲琉裳头靠在慕从嘉胸前,隔着几层衣料,竟听到了他一声声急促的心跳。
他在害怕?章
上次他这样紧地抱住她时,还是在黛城,还是为了躲开傀儡兵的视线,那,这次呢?
今夜他又护了她一次,似乎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在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动了动胳膊,轻声道:“长离,我没事了。”
章
静了一瞬,他缓缓松手,低眸看她:“小心。”
曲琉裳点了下头,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收拾摊位的老板,低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老板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看他们,见她看过去,还迅速低下头装作一副忙碌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忽然不想接下来和长离的交流被不相干的人旁观。
“好。”他注视着她道。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遇到小灵狐的山脚处,流萤未散,正绕树而舞。
此地偏僻,少有人来,难得清静。
在一棵树下坐好,曲琉裳将糖葫芦递给他,认真道:“你不是说,凡人上街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吗,那他们逛街总喜欢买糖葫芦吃,你要不要尝尝?”
慕从嘉看着那串糖葫芦,想起她的拒绝,接过后没急着吃,低声问:“方才,看你和小贩似乎相熟,你从前也在那里买过?”
“半月前我下山时,曾有人为我买过,小贩大约是那时见过我,所以记住了吧。”
“谁为你买过?”
“一个是从前的同门师兄,另一个是……”她顿了顿,想起长离厌恶行云宗,斟酌着回道,“另一个是你讨厌的人,还是不多提了。”
“……我讨厌的人?”
“慕从嘉啊。”见他不懂,她只好将话讲得再明白些,“你讨厌行云宗,那行云宗的大师兄必然也是厌屋及乌了。”
她奇怪道:“难道你不讨厌慕从嘉吗?”
慕从嘉:“……”
他垂下眼眸道:“嗯,讨厌。那你呢,你讨厌他吗?”
问出声的同时,握着糖葫芦的手也不由僵了僵,他忽而有些紧张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