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多的时候,上海云集了58个国籍的外国人。
人数上,英国人在1910年以前一直独领风骚,1915年以后日本人跃居第一。
其他依次为:无国籍俄国人,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奥地利人,德国人,印度人,葡萄牙人,朝鲜人,越南人,意大利人,波兰人,捷克人,西班牙人,丹麦人,瑞士人,挪威人,荷兰人和瑞典人,乌拉圭人等。
在上海这块陌生的热土上,不少本属于边缘人物的西方人,为了凸显其西方身份,很爱炫耀,摆架子,说大话。
英国男士,再热的天,也要西装笔挺,英国女士则处处注意摆出贵夫人的架子。
一位英国女士回忆:“她在上海,一次手帕掉地,自己不捡,拉铃叫来管家,管家也大摆架子,又叫来小工,让小工捡起手帕。相当多的欧美人,还以说中国话为耻辱,歧视中国人,禁止中国人进入公园,跑马场,外国总会等场所。”
这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也刺激了中国民族主义的复兴。
在上海的犹太人中,嘉道理,沙逊,哈同和埃兹拉家族是是其中最耀眼的神话,他们在英国的保护下发财致富,甚至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英国读公立学校。
这四大犹太家族古怪并爱炫耀,当时人形容他们就像阿拉伯神话中穿着奇装异服的精灵鬼怪,拥有无限的财富,喜欢向人们大献殷勤。
这些巴格达来的犹太人尽管身处西方社会边缘,但在上海他们热心地强化自己的西方倾向。也爱上了赛马,有的还在赛马场上赢得了无数奖品。
他们西式的住房,也明显照搬上海的英式家居。
有高高的彩绘天花板,餐厅,深色的木地板,西式家具,间或有中国摆设。
这里原是一片坟山和菜地,是属于龙华寺的地产,后来陆续有贫民筑房长期居住。
上海侵华日军强行赶走当地的居民,烧,拆民房,建造了战俘集中营。
为了保证侵华军用物资的供给,日军建造了占地面积近万平方米的数百间的简易楼房,作为苦役营,在集中营和苦役营之间,有一条旧铁路,东连兆丰路,西接龙华站,铁路原是国民党军队建造的,抗战时期成为侵华日军的运输线。
在集中营的东边,有一块空地被称为“乱葬地”或“灵魂滩”,是被那些被残害致死的尸体掩埋地。
集中营四周拦有电网和铁丝网,大门口设岗哨,戒备森严。
斯柯特亲眼所见有些人扛不动沉重的煤包,被日本兵扔进长江淹死。
还有几名美国人计划带领几十名同伴出逃,因集中营人员复杂,风声走漏,日军就在营房门口架起两挺机枪,枪杀了几十名计划逃跑者。
那时,斯柯特也想出逃,未成,被日本兵反吊起来,用棍子敲头,敲昏过去,再用冷水浇醒,右大腿根部也被日军刺刀深深地戳了一刀,至今伤疤在身。
之后,他被押送到集中营当伙夫,碾米烧饭。
这些简易的破漏楼房,屋檐高约米,有门无窗,房门只有米,他们进出都要低头弯腰。
室内光线暗,不通风,潮湿不堪,每遇大雨或涨潮,屋内就常积水。
他们全家都睡在水门汀地上,晚上前后两间房屋中间墙上有一小方孔,合用1盏灯,还不许互相讲话。
二.
冷!
真冷!
太冷了!
这是每次活动笨重,麻木的四肢时都会发出的单调声音。
至于思维,他们的脑子就像一块冻僵了的海绵。
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的脾气就容易急躁,每天围绕灯光,空间,窗帘,开窗,时间,借东西,偷工减料等所有你可以想象的问题都会发生争吵,满怀愤怒。”
全家开始尽力填塞屋子的所有裂缝,在冻疮上涂药膏,并且重新安排他们的个人习惯。
斯柯特意识到人可以重塑自己的衣着和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