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有奇形怪状的假山,有被雪压断树枝的断裂声,有硌脚的石子路,环境很是清幽。
远远看见司氏祠堂稍显褪色的大红色檐角,燃烧正旺的焚香气味闯进鼻腔,像是误入了某处寺庙。
可能是气氛过于静谧,她突然觉得在这个纯白的园子里,心境有了些许改变。
她想起定下婚约之后,自己那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简楼东给她的资料。
司家,余城上流社会中首屈一指的世家,资产富可敌国,手指缝随便漏点灰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
据传闻,和政商军三界均有往来,实力雄厚,可低调至极,媒体从来捕捉不到司家人任何信息。
当家人司择毅,二十六岁稳坐当家人宝座,司氏家族上下无一异议。
司择毅此人,喜怒不形于色,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特别的是,跟余城其他世家公子不一样,他和绯闻从来不沾边。
只听说他有一个在国外的初恋女友。
初恋女友?
想到这儿,简茗抬头看他,却被一声惊呼吸引注意力。
“我就说嘛,我亲自选回来的媳妇,肯定是最懂事的!”
懂事?
她还最讨厌听“懂事”这两个字。
所谓懂事,不过是父母对孩子,上对下的隐形控制。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呢。
中年女人兴高采烈的声音从祠堂里面传来,简茗一听就想起她回路家的那个晚上。
那晚的王姨,可不就是她眼前的婆婆。
脸上挂上不深不浅的笑容,她开口打招呼,“爸,妈,上午好。”
“诶!”
王苹苹笑得格外灿烂,走到简茗的右手边,拉着她往一众排位面前去。
完全把自己的亲儿子忘在一边。
司择毅和父亲对视一眼,摇摇头,他妈找回来的亲儿媳妇,她见了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祠堂里,不止站着他们两辈四个人。
二弟司离砚和小妹司进悦乖乖地站在一边。
司离砚的眼睛看起来倦色十足,眼下的黑眼圈突出,大概是连续赶路回来太过劳累。
旁边的司进悦脸色更难看,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像是晒干了的丝瓜,皮肤也水肿得厉害。
没到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简茗暂时不想搭理。
一众排位旁边,站着司择毅的爷爷奶奶,司惟和闫可冰。
老两口神色平淡,像是昨天的龃龉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要紧张,不过是上一炷香而已,很快就完事了。”某种程度上,王萍萍站在简茗这边。
“你小子也过来,别想着在后面偷懒!”
看着妻子拉着儿子儿媳站到牌位前,司父司泉起身,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望着祖先牌位,没有说话。
新婚夫妇乖乖地取香,点香,告慰祖宗。
王苹苹把站在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唤过来,“离砚,进悦,快过来。”
“大嫂早上好!我是离砚,大嫂,你比照片里还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