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东方平、慕容虎,以及一帮叛军将领听得目瞪口呆,竟然还能这样?
这他娘的不是你下的战书吗?
起不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战场,不是你家炕头啊喂!
都是领兵作战的主帅了,要点脸好不好啊!
就在众人群情激忿,东方平捏着拳头就快下令攻城的时候,一个身影匆匆跑到了城头上,拿着个奇奇怪怪跟喇叭一样的物事大喊道:“对面的叛军和北梁蛮子!”
左右亲兵二十余人,也立刻在两侧拍开,齐齐掏出同样的东西,重复着夏云飞的话,“对面的叛军和北梁蛮子!”
声音如滚雷,清楚地传进了一里开外的军阵之中。
“本将夏云飞,乃此番援军主帅!”
“本将昨夜酒吃多了,今日就不与尔等厮杀了,但是陛下有几句话,让本将带给你们!”
“第一,北梁蛮子犯我疆土,凡我大夏子民,皆当除之而后快!尔等何故与虎谋皮!”
“第二,逆贼东方平枉顾君恩,勾结外族,当遭祖宗遗弃,后世唾骂!”
“第三,念在尔等被挟裹之无奈,尔等父母亲眷,朝廷俱未诛杀,存亡皆在尔等一念之间!”
原本听着这些话,只是皱眉不悦的东方平瞬间面色大变。
他当即叫来一队亲兵,同样大声重复着他的话。
“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孤便是信了你这等出尔反尔奸诈小人的话,才令数万将士在此枉受寒风!你若是个汉子,便开城与孤的大军,决一死战!”
声音虽然没有喇叭的加持,但胜在人多,同样清晰地传到了城头,更关键的是,传进了周遭人的耳朵。
而他也真的不简单,就在这一瞬间便找准了夏云飞的弱点,直接说出了这番信服力十足的话。
城墙上,张虎头低声愤愤骂着,“这狗东西,真是狡诈!”
萧凤山戴着面具,轻笑道:“能够抓准这么好一个时机,又挟裹起这么多边军大将,数日之内便席卷整个雨燕州,又岂可能是庸才。”
张虎头一愣,“那夏将军的离间岂不是没用了?”
“这种东西乃是阳谋,对方听到了耳朵里就逃不掉,心里始终会有个钉子。”
萧凤山看着夏云飞的背影,感慨道:“夏家真是有福啊!”
城墙上,夏云飞领着亲兵还在继续斗嘴,“本将把话带到,诸位自行分辨!是跟着这个勾结外贼,侥幸得了一州之地还不得长久的反贼有前途,还是跟着朝廷有前途,朝廷已经说了,归顺之后,既往不咎!”
东方平冷哼一声,“你既现身,若真是个守信的汉子,便领兵出城如约来战。若是反复小人,便闭上你的狗嘴,安敢乱我军心!”
夏云飞瞅了瞅天时,“这会儿天也要黑了,打也打不尽兴,这样吧,待本将休息一日,明日午时,一战定胜负!”
东方平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完全没有军伍豪气的男人约在未时作战的另一层想法。
但不论如何,对方城中又多了两千生力军,自己即使连夜强攻怕是也讨不了好,若是能引诱对方出城,一战歼之,那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收兵,回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而后,却悄悄命令身旁亲兵注意收兵时的阵型,防备敌人忽然杀出。
若是夏云飞敢抱着这个念头的话,他正好一战而定!
但遗憾的事,夏云飞似乎是真的怂了,看着全军都回了军营,依旧没有半分动作。
“将军神机妙算,成功拖过一日!”
张虎头上前,忍不住开口赞叹,今日真是他近几日以来最为轻松的一天!
能够一天都不动刀兵,怎能不欣喜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