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拿过罐子,往里倒了少点点的水晃悠几下,然后倒进自己的碗里仰头喝了。
很自然的动作,秦明月找不到笑话的理由。
“嫂子,我那边弄完了,下午跟明天我们俩来帮您做,回去别吭声。”
“好嘞,等嫂子收了这季,熬糖给你们吃。”
到了傍晚时分,天边没有晚霞,反倒是起了大片大片的云朵。
秦明月取下斗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还得是你们快,我一个人十天半个月都弄不完这两亩地。”
四条直溜的夹着一条弯弯扭扭的,别说看习惯了还有那么点意境。
秦明月吟诗一首:
乌云盖红霞,妯娌种地忙。
菜垄如蚯蚓,想着红薯糖。
“哎呀嫂子~~”刘氏笑得不行:“您这算不算是出口成章。”
“算算算,大俗即大雅。”
扯掉斗笠上已经打卷儿的树叶,三人笑着携手回了家。
晚上,秦明月把上次讨要的碎布头拿了出来。她挑出一些颜色不那么花哨的,放在炕上拼拼凑凑。
平均四五块能拼出一条长十五寸,宽七寸的布块出来,还不错。
穿针引线,在油灯下她低头缝着。难怪贫苦人家的女子上了年纪眼神都不太好,就这么在跳动如豆的油灯下做针线,不瞎算运气好。
用了差不多两刻钟,秦明月才缝好一张规整的布条。取来斗笠,把布条缝在上面,刚刚好大半圈。
带上试了一下,只露出了脸,脖子肩膀都被遮挡起来了。虽然有点短,可能做到这个样子也算不错了。
秦明月又缝好了一张布,这次没有装上斗笠,而是拿着碎布头去了王家。
“爹娘,还没休息呢。”
乔老太没吭声,但是也没有出口成脏。
王老头在磨刀,见秦明月打招呼,他点点头:“还早,我把家里的刀都磨一下。你有事?”
“娘不是让我教晓妮晓花刺绣嘛,白天我也没时间,晚上才来找她们俩。”
“晓妮,晓花出来了,你嫂子找你们哩。”王兴贵从茅房出来,见秦明月在,赶紧躲在阴影里把裤子绑好。边绑还边喊着俩妹子。
“来了来了。”王晓花是从另外一边的草棚下钻出来的,手上还拿着一把笤帚。
王晓妮则是嘟着嘴,披散着头发从房里出来的。
“你俩过来。”秦明月把碎布放在桌子上,把自己缝好的布条拿了出来:“这叠布条你们按照我这个样板来缝制,我摸摸你们的手艺。”
“好嘞嫂子,有规定时间吗?”王晓花跃跃欲试,
“这些烂布头有什么好缝的,我看你是想浪费我家的针线。”
“你可以不缝,我不强迫你。”自己天天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管那么多,反正爱缝不缝,后悔可别怪人。
“花儿,半个月内吧,白天缝晚上别熬夜。”
王晓花答应下来,秦明月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