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急。”戚少麟淡淡吐出两个字,眼见秦玥变了脸色,转头怒目瞪着他后,才又慢条斯理道:“你不是一直好奇项家到底瞒着你什么吗?”
&esp;&esp;秦玥眼中的怒火掺杂了少许犹疑,只是这份杂念转瞬即逝。戚少麟为人奸诈无耻,保不齐是在挑拨离间。她对项池一家是有猜疑,但也不会尽信他的一面之词,当下之急还是先要他放人。
&esp;&esp;她开口回道:“不劳世子费神,我自会问清楚。”
&esp;&esp;戚少麟轻笑一声,略带怜悯地看向她,“秦玥,我真不知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蠢。”他好似大发慈悲地道:“念在你昨夜还算听话的份上,我就好心帮你一回。”
&esp;&esp;他说完对外扬声道:“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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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摇晃的车厢内,秦玥忐忑不安地坐在戚少麟对面。
&esp;&esp;她不知道他是要带自己去哪,可冥冥中,她隐约觉得这一行也许真的能解开她心里那些缠绕解不开的结。
&esp;&esp;马车停住,青帘撩起,车外的景象秦玥再熟悉不过。是地牢。
&esp;&esp;见是永安侯世子的马车,狱卒丝毫不敢怠慢,一路让人放行。下车后,秦玥跟在戚少麟身后进了监房。戚少麟腿长步子大,兀自走在前面,也不顾后边的人跟不跟得上。一行人除了她都是男子,为了不落后,秦玥只得加快了步子闷头跟上。
&esp;&esp;没留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步,秦玥埋头撞在了他结实的背上,鼻尖登时一阵酸痛。
&esp;&esp;戚少麟回过头,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道:“大庭广众之下,玥姑娘自重。”
&esp;&esp;周围一干人等没见过世子也有这样逗弄姑娘的时候,又不敢出声附和,个个面带揶揄看着两人。
&esp;&esp;秦玥忍住想揉鼻尖的冲动,抿唇不语。
&esp;&esp;戚少麟看了眼最边上的那间牢房,又对秦玥道:“等会儿你站在外边,不要现身,你想知道的,你的阿池都会一一告诉你。”
&esp;&esp;阿池?秦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走道尽头,那应当就是项池关押的地方。
&esp;&esp;这一条走道两旁的监房多是空的,格外寂静。她重新跟着戚少麟往前走。犹如是在翻阅一卷书册,走到尽头,也将书翻至最后一页,所有谜底都将在此页展开。
&esp;&esp;到了与最后一间房一墙之隔的位置,秦玥依言停下了脚步。从这个方向看去,她只能看到狱房内的一脚,甚至连项池的身影也不能窥见。
&esp;&esp;但周遭无人多言,狱房里的一响一动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esp;&esp;锁链被解开后,戚少麟抬脚跨屋内,看到衣衫灰败的男子伫立在角落。项池早已没了在泾州时的意气风发,面上虽还在强撑着,可从憔悴的神色上仍能察觉出他的颓萎。
&esp;&esp;磋磨了他一身的锐气,报得泾州项府之仇一二,戚少麟堪堪舒心。
&esp;&esp;自认出来人是戚少麟后,项池就拧眉敛目,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人进屋后,他沉声问道:“戚少麟,你把阿玥怎么样了?”
&esp;&esp;戚少麟微微挑眉,他原来以为项池会先搬出昭王脱身,没想到开口问的竟然是秦玥。对比他的怒火中烧,戚少麟显得淡然许多,他含笑意味深长道:“我把她怎么样,在泾州那晚你不就知道了?”
&esp;&esp;秦玥生辰喝醉那夜,他在房内听到了项池赶回院中询问的声音,加之第二日一早他的言行,想来心里也是产生了疑窦。他今日就帮他坐实这个想法。
&esp;&esp;“你个卑鄙小人!”项池不再隐忍,冲上去便出手想要打他。
&esp;&esp;不消戚少麟动手,周围的狱卒随从早就眼明手捷地挡住了他,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一名魁梧的狱卒一拳打在他腹上,斥道:“老实点儿,胆敢冒犯世子,当心你的性命!”
&esp;&esp;项池吃痛地躬起身,后抬起头目光狠厉地看向戚少麟,“戚少麟,若不是阿玥带你回泾州,你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这样对她,你还是不是男人?”
&esp;&esp;戚少麟将他的辱骂悉数收下,不以为意道:“我自然算不得堂堂正正,可比起你对她所做的事,我想我还是磊落一些。”
&esp;&esp;他话说到正题上,外面的秦玥骤然紧绷了身子,伸手抓住了木栏,静静听着项池的回答。
&esp;&esp;项池神情突变,而后冷笑一声道:“你要杀便杀,不必在这搬唇弄舌。”
&esp;&esp;“我怎么敢杀你。”戚少麟走到他身前道:“自从你进了这地牢,我可让人伤过你一分?”
&esp;&esp;他见项池不吭声,继续道:“昭王将奏折都递到圣上面前去了,你是有功之人,我若是杀了你,岂不是要陪葬?”
&esp;&esp;“昭王···”项池喃喃道,后坚定语气:“我和昭王没关系。”
&esp;&esp;戚少麟知道他是怀疑自己诈他,转头对屋内的庄远使了一个眼色。庄远心领神会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送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