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只骂过夏和平一次,就是这一次,他骂得刻毒,用了这一个词:禽兽。
夏和平每次进“巽”房,总在门口放一束黄花──那是告诉别人,
不许进来的意思。
今天来的一个三等女剑士也带一束黄花,他奇异,特别是今天,一拨又一拨的人来闯宫;所以他向她发出了暗号。结果白观音对上了。
本来,夏和平一进“巽”房,他便把他这儿的“耳朵”关掉,但
自从红衣被关进以后“巽”房的“耳朵”一直开着。
他关切她。
今天本来该关──因为送饭的是女xìng。
但他把“耳朵”打开了。因为那一束“黄花”。
黄花已经成了xìng肆虐的象征。
他不知道这个三等女剑士准备干什么?
结果引来了这么多麻烦。
引来了他看红衣的第二眼──殉难!
灰鸽子突然觉得,是因为他看了红衣这一眼,才触动了她的羞耻感──他看她第一眼时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自刎。
但他同时又觉着:红衣的死都是这个副帅引来。
不!一互都该归罪夏和平!
不!不!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罪恶的!
灰鸽子已经闻到了红衣鲜血的血腥味儿。
他那变僵、变硬的心开始发狂了。
白观音第一次见一个女儿家当着她的面这样自尽。
她应该救她,但却没有救下她来。
夏和平太可恶!
可是眼前这个为虎作伥的灰鸽子,更可恶!
她下了决心,绝不让灰鸽子走过水晶剑的第二招!
剑起齐胸。
剑气,带着煞气暴涨!
“慢着!”
灰鸽子象是炸出来的一声叫:“不该让一个冰晶玉洁的女儿家这样暴尸!”
他说着一把扯下腰间的一道腰带,一抖,竟是一道两丈幅的白缎带。
始料不及,这男儿还有一丝未泯的人xìng。
她伸剑,挑过这一幅白缎。
当然、她不能让这男儿的目光再次凌辱红衣。但──
“你想趁机逃避?”
“我,一个男子汉的刀尖,在门口等你。”
他把身子避向门边。
“好!”
白观音一把抓过这一道白缎,一掠进了“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