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众群情激奋的将领们,宁鸿途的手掌几度张合,最终他还是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平复了下来。
他又每日都在盯着凉州的局势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将领所说的事情呢,只是他是西北军的统帅,他要做的是掌控西北全局。
这已经是羌人入侵凉州的第十六天了,这一次羌人的东侵并没有将主要目标定在莫北城,而是选择了用轻骑避开莫北城,进入到了凉州腹地进行了抢掠。
“本帅问你们,羌人为何敢绕开我莫北城防,进入凉州腹地?”
所有人都被羌人在凉州的暴行给冲昏了头脑,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有仔细的想过。
“绕城而过向来是兵家大忌,你们觉得羌人的将领全都是傻子吗?!”
“侯爷的意思是说,羌人这是故意想要诱我们西北军出城与他们作战?”
“这也不对啊,即便是羌人能够诱使我们出城,他们难道就不怕大军前后不能接应,被我们给一口吞掉吗?”
“对啊侯爷,据斥候探报,羌人进入凉州腹地的兵马总共也不足三万人,我们完全可以分出一支铁骑去剿灭他们啊。”
面对手下将领们的疑问,宁鸿途不答反问道,“那么本帅问你们,羌人这次总共发兵二十万,其余的十七万大军为何迟迟不来围住漠北城呢?”
“这……”
“你们刚才也说了,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大军脱节,前后不能呼应,那么羌人为何不率军攻城牵制住我西北军呢?哪怕只是佯攻,也会使那三万轻骑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安全。”
“按照侯爷的意思,那三万轻骑只是鱼饵的话,那么钓鱼的人离着鱼饵这么远,他们难道就不怕崩断鱼线吗?要知道咱们西北军虽然只有八万守军,但是莫北城墙高城深,即便我们分兵去歼灭那三万羌骑,羌人主力大军一时半会也无法攻克莫北城的。”
“这些日子本帅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若是这支羌族大军的统帅不是傻子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难道那三万羌骑不是鱼饵?”
闻言,宁鸿途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这三万羌骑确实是诱饵,只是这钓鱼者却是另有其人。”
宁鸿途此言一出,军帐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思考起了宁鸿途的意思。
“莫北城乃是帝国西北门户,想要进入凉州腹地,必然是要途径莫北城的,而探马只发现了三万羌骑进入凉州,那也就是说这个钓鱼者,必然不可能是潜伏进凉州的草原人了,难道……难道……”
说到这里时,这名将领忽然脸色大变,硬生生将没有说完的话,给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
“不用这么吃惊,既然这钓鱼的人不是草原人,那么肯定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宁鸿途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去说出来。
过了许久才有一名将领试探性的问道,“侯爷说的难道……难道是秦州……秦州军?”
凉州虽然与秦州相邻,但是秦烈在秦州举起反旗后,便偃旗息鼓,按兵蛰伏了下来。
楚汉帝国一直都与草原人势同水火,所以即便是大家都知道秦州落入了秦王的手中,也没有人会想到赵烈居然敢忤逆祖宗遗志与草原人合作。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羌人为什么会放出三万轻骑来作为诱饵深入凉州腹地。”
闻言,这群刚刚还在请战将领们,全部都沉默了下来。